起初毛蛋也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可後來他跟他娘練習了一陣子,就發現打架這個事情很多時候都講究技巧的。
他能打得過沈衛兵,也能打得過黑虎。
毛蛋冷靜沉著地把沈衛兵和黑虎都教訓了之後,所有小孩都把他當成了孩子王。
原本寶珠時不時地引誘其他小孩欺負毛蛋,可現在看誰都打不過毛蛋,她倒是也有些怵。
何況最近一段時間她的重心早已轉到了其他地方。
自從自己無意中撿到了一塊手錶之後,她娘就對她特別好,寶珠嘗到了甜頭,時不時地總能「撿到」些其他東西。
比如其他小孩手裡的糖,瓜子,比如健忘的隔壁奶奶才摘的甜瓜放在田埂邊打算等會兒拿回家,比如劉大叔家沒鎖的灶房裡的一包鹽……
那種平白就能得到東西的感覺讓人愈來愈上癮,寶珠頻繁地往家裡帶東西,丁玉蘭歡喜不已。
王招娣自然也高興,林德全一開始不贊成。
「這孩子偷東西,萬一被人抓到了怎麼辦?」
王招娣四下看了看說:「這叫啥偷啊?誰讓他們東西不放好呢?」
丁玉蘭笑笑,指了指林德全腳上的鞋:「爹,您腳上的鞋原本都爛得沒法補了,要不是寶珠撿了一雙布鞋,娘給您又縫了幾針改了一下,您現在就沒鞋穿呢。」
林德全立即把腳往回縮。
鄉下男人確實一年到頭有一雙鞋就不錯了,何況他還是個老頭呢?
有舒服的鞋穿他當然高興。
因此,林德全漸漸地也開始裝傻,就當沒看見。
可丟了東西的那些人卻都非常不高興,大傢伙閒著沒事聚在一起就私下議論,到底是誰家的賊偷了自家的東西呢?
那賊似乎還機靈的很,怎麼抓都抓不到,實在是讓人生氣!
瞧見那麼多人議論,卻總是抓不到自己,寶珠更覺得刺激,小小年紀越來越嫻熟。
但她還是有些失望的,原本她那天拿了毛妮的蝴蝶發卡,可被二嬸要回去了,如果沒要回去的話,也許那天被畫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天明明有好幾個在河邊玩的小孩,可那個來鄉下畫畫的爺爺卻偏偏只畫了毛妮。
那爺爺說毛妮頭上戴著蝴蝶發卡,跟草叢間嬉戲的蝴蝶相映成趣,還誇毛妮長得漂亮之類的,讓寶珠可羨慕壞了。
她回家就跟丁玉蘭傾訴,丁玉蘭就安慰她:「你別傷心,娘聽說了,過幾天縣城文工團會下來選小演員,參演縣城裡話劇的。那個角色是農村娃,所以特地來鄉下選,娘給你打扮打扮,你保準是咱村裡最俊的女娃!到時候不選你選誰啊?」
「選演員?」寶珠眼睛一下子亮了!
母女倆都非常期待,丁玉蘭因為是二胎,加上最近賣手錶得了一筆錢就吃的多,肚子都大了起來,那新做的的確良碎花襯衫竟然有些小了,繃在身上怎麼都不舒服。
她原本就是為了凸顯自己身材才做的緊身的,可她本身就不瘦,這懷孕一胖起來,衣裳就更緊。
文工團來的那天,丁玉蘭一大早就洗了個頭,給寶珠也弄得乾乾淨淨的,寶珠拿出來一隻頭花:「娘,這是玲子的頭花,她不要了,我就撿到了的。」
頭花哪裡有小姑娘不要了?那是村裡小姑娘玲子在城裡的舅舅給她買的,不小心弄掉了,寶珠立即拿走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丁玉蘭:「娘,這可以戴嗎?」
丁玉蘭想了想,給她戴上了:「咋不能戴呢?賣頭花的那麼多,都是一模一樣粉色的,就只許她買不許咱買啊?」
寶珠開心得不行,等給寶珠收拾好,丁玉蘭就起身收拾自己。
她穿上那套的確良碎花襯衫和長褲,莫名覺得褲腰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