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把她抱起來就往上車,她卻緊緊揪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蔣婷,你別鬧,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很糟,要是再淋雨會傷口發炎的,跟我回去。”
“楚鈞,你還記得這裡嗎?每次我們逃課都是從這裡溜出來,你,每次都在*樹下等我。”
車燈照著蔣婷黑影瞳瞳的眼睛,她就像個幽靈,一個活在記憶裡的幽靈。楚鈞嘆了口氣:“你是都想起來了吧?蔣婷,面對現實,*樹的葉子可以掉了再長出來,可是人卻不行,大家都在往前走,沒有誰會永遠為誰在原地停留。”
“都忘了嗎?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就這麼翻過去了嗎?”蔣婷的手緊緊抓著楚鈞的衣服,眼睛裡還負隅著最後的不甘。
雨不算大,但足以在楚鈞臉上匯成溪流,可是他的眼睛卻黑的發亮,他看著蔣婷,把她心裡面最隱秘髒髒不能與外人道的自私全收在眼底。
蔣婷忽然覺得害怕,她垂下頭窩在他胸口想要逃避他的注視。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逃不過楚鈞的咄咄逼人,楚鈞知道這個關鍵時刻更要決絕,但凡他有一絲心軟就可能後患無窮,他咬了咬牙沉聲說:“蔣婷,面對現實吧,你不過是在逃避後來的悲劇,你好好想一想,難道你就不曾往前走嗎?這些年你就沒有過開心的事情嗎?這才能僥倖活下來你就該好好珍惜生命,過去的就過去,你還年輕,還會有美好的未來。”
這種安慰方式太官方,蔣婷滿腹的心酸化作淚水和雨水混合著流淌,怪誰呢,要怪就怪命運吧,是她沒有那種命和他在一起。
最後的一點小手段也耍不下去,這次蔣婷是真的認了命,楚鈞,註定了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顆流星,只留下絢爛的記憶卻無法長久的擁有。
楚鈞抱著人回病房的時候安璟正和看護大姐坐在房間裡等著,看到楚鈞把人帶回來才放了心。
楚鈞把人抱到浴室,然後對看護說:“帶她去洗個熱水澡在換身衣服,小心不要碰到傷口。”
安璟跟著走進來:“需要我幫忙嗎?”
楚鈞懷裡抱著蔣婷,眼睛卻心疼的黏在安璟身上:“不是說好了要你在家等著嗎,下著雨你又是怎麼出來的,半夜裡哪裡找的車?”
安璟拿了條毛巾給楚鈞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我給安小帥打電話了,把他從被窩裡給揪起來的,送我來了後他又回家了。”
楚鈞嘖嘖有聲:“你這個當姐姐的,就知道欺負弟弟。”
“沒辦法,有弟弟就要欺負。”
他們兩個人有問有答,說的不過是平常又平淡的話,但是有些東西臧都藏不住,比如迷戀和熱愛。
蔣婷的眼睛緩緩閉起來,心不可抑制的發疼。放手吧,能退後或許還可以做朋友。
這時候看護已經放好水,楚鈞把蔣婷交給她,然後挽著安璟走出去輕輕的給帶上門。
安璟和楚鈞退出房間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安璟著急的拉著楚鈞的衣服說:“我留下來看著她,你先回家吸走換衣服吧,渾身都溼透了。”
楚鈞臉色有點發青,他拉著安璟的手在唇邊細細吻著:“沒事兒,等她出來給醫生看了我們就回家,我還能撐得住。”
雖然這樣說,安璟還是很擔心,她進屋子給楚鈞倒了一杯水讓他拿著暖手。安璟看了看門裡面,小聲說:“看來蔣婷還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要不要通知孩子?”
楚鈞搖搖頭,“我昨天和唐漠通電話,孩子的手術很成功但是物理治療就有點吃力,畢竟孩子還那麼小,先不要說了。”
安璟點點頭,她依偎在楚鈞懷裡,沒管他身上的溼衣服。
楚鈞輕輕推來她一點:“別,會弄溼衣服的,你怎麼不問我哪裡找到她的?”
安璟固執的抱住楚鈞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