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軟軟的小手,他微微一偏頭就看到了安璟柔軟的長髮撲在雪白的被子上。
那一瞬狂喜的感覺席捲而來,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臉一下,感覺到疼了才收手,但他卻捨不得放開安璟的手,二丫,有你真好。
忽然,他感覺到安璟的手指動了一下,他忙閉上眼睛裝睡,他不敢讓她知道他醒了,這樣她又會不管他。
安璟睜開眼活動了幾下痠痛的脖子,她掙了掙,楚鈞的手還是緊緊握著她的,根本就沒有鬆開的跡象。
她冷聲說:“醒了就鬆開,你這樣不累嗎?”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楚鈞很失望,手鬆了松,卻沒捨得放開。
“你裝睡的時候睫毛會一直動,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安璟說出這句話自己也驚呆了,這話說的太親熱了,好像又回到了離婚前。楚鈞醒了後喜歡閉著眼睛想事情,他總是胳膊腿兒壓著安璟不讓她起來,時間長了安璟一看到他睫毛在眨就知道他在裝睡。
婚姻,就是無形中讓彼此都滲透到各自的生活裡,知道對方的喜好,就算是分開了,這些再也忘不掉。
安璟不想再回憶這些,她用力掙了掙,“放開。”
“不放,二丫,我放了你就會走,別把我拋下。”病中的人果然是柔弱,一向大男人的楚鈞竟然也在示弱。
“你腦子燒壞了嗎?你都不用上廁所嗎?放開,我去洗手間。”
楚鈞一愣,隨即被安璟掙脫,他看著安璟開門出去,頓時嚇壞了,他想下床攔著安璟,誰知腿腳一點力量沒有,一著地就軟軟的倒下去。
安璟聽到撲通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楚鈞倒在地上,便生氣的說:“你幹什麼?”
楚鈞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他伸手扯著安璟的衣服哀求道:“不要走好不好?”
安璟氣的跳腳:“我說我去洗手間。”
“可是病房裡有,你只是在找藉口。”
安璟看了一眼洗手間那扇薄薄的門,冷聲說:“好,我不出去,你放手。”
楚鈞這才放手,他目送安璟走進那扇門裡才放下心來,抖著腿艱難的爬*。
安璟關上洗手間的門卻站在鏡子前愣住了,現在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無論楚鈞說什麼她總要應承,可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安璟把洗手盆的塞子堵上,放滿了冷水,然後把發燙的臉浸入到冷水裡。水冰涼徹骨,片刻,安璟覺得臉都給凍麻木了,不能呼吸的痛楚越來越厲害,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就是這種感覺,安璟你還要經歷嗎?你還不知道厲害嗎?”答案當然是不,誰不願意生活的快快樂樂,誰願意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隔著一扇門,楚鈞並不知道里面安璟在幹什麼,他目光緊緊盯著門,害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安璟遛了,他當然知道他留得住一時留不住她一世,可是哪怕就是幾分鐘,就是再病一場他也願意。
好一會兒安璟才從洗手間裡出來,楚鈞正半靠著枕頭看著她,四目相撞,他的眼睛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思念。
“二丫,你瘦了好多。”楚鈞的眼睛貪婪的在安璟臉上一寸寸描摹,恨不能把對方嵌到眼睛裡。
“你餓了嗎?我去買點粥。”安璟不想回應他,轉而說些別的。
“不,我不餓,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在這裡陪著我就行了。”楚鈞固執的像個孩子,他用盡一切方法想留住安璟,可肚子偏偏發出不雅的咕咕聲,就好像故意拆穿他的謊話。
安璟給他氣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