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灘西邊的關隘,永固堡,堡牆上,羽林騎斥候流水般將軍情呈遞上來。
大斗堡戰死千名軍士,守關的王準也不是孬種,抵抗到拂曉前,寡不敵眾,才率殘部退到甘州。
吐蕃大軍前鋒五千騎已快透過大斗堡,後續的大軍源源不斷從大斗拔谷開過來,據報上來的軍情分析,約有五萬餘眾。
堡牆上的臨敵觀察的將領心裡沉甸甸的,人人臉色凝重。
河西討擊副使,右威衛將軍李巖臉色沉靜,將千里鏡遞給身邊的辛雲京:“吐蕃蠻子初來乍到,我率羽林騎挫挫他們的銳氣!雲京留下守堡。”
與辛雲京對視一眼,哥舒翰立刻拱手勸道:“小李將軍,你是河西大將,身系全域性安危,由末將和辛雲長去就行了。”
在軍前揚威,嬴了這場初戰,可振奮河西諸軍計程車氣,也能樹起的我的勇悍善戰的形象,巖哥兒也不是紈絝子弟,皇帝年輕時不是也有這種英雄氣嗎?李巖郎聲笑道:“大夥兒都想穩坐釣魚臺,等著魚兒上鉤,哪有那麼容易?吐蕃軍順利地直抵甘州城下,不讓他們懷疑嗎?要啃骨頭肉,有骨頭才香。”
對李白微微一笑,李巖拱手道:“師兄,我去殺敵,你在城頭為我賦詩一如何?”
李白拔出橫刀,激動地嚷道:“行軍途中,我日日受訓,鉚足了勁,就讓我隨你殺敵吧,那多痛快,回來照樣能賦詩,別說一,幾都行。”
“李參軍,你是謀士,得冷靜理智,好好在城頭觀敵。”李巖把臉一板,翻身上了鐵連錢,從城頭馬道馳到了城下,雙腿輕磕,率先出了永固堡,把那李白撂在原地,羨慕不已。
七月的風有些灼熱,如鍊鐵的風箱一般,讓人的呼吸有些困難,遠處的雪山草地,映入李巖的視野,隨著戰馬的節奏一起一伏。
千騎羽林如一隻矯健的鷹,展開兩翼,向野犛牛群般的吐蕃軍撲去,又快又急。
一群吐蕃哨騎被羽林騎兩翼漸漸趕到中央,他們緊緊伏在馬背上,雙腿不停猛磕,手中的馬鞭沒命地揮下,打馬急逃那狼狽樣,落在羽林騎眼中,點燃了他們興奮嗜戰的熱情。
這幾百騎吐蕃哨騎都是剽捷勇猛,騎術高之輩,斷不能讓他們脫逃,李巖高喝:“射馬!”周圍的羽林騎聞聲響應。
天空似乎被一片浮雲遮住,正在策馬飛逃的吐蕃斥候十夫長,抬起頭來,還未驚撥出口,羽箭如驟雨般從天空落下,後面,左右兩翼三個方向飛來的羽箭交織成網,當頭兜下,還有幾騎能逃生?
吐蕃哨騎十夫長藏身馬腹下,躲過一劫,戰馬身上插滿了羽箭,痛苦地嘶鳴一聲,轟然摔倒,十夫長身手敏捷,已經跳下馬來,正在驚魂未定的時候,一匹青色的駿馬飛馳過來,馬上的少年騎將剽捷勇悍,高舉起手中泛著青光的折鐵刀劈下……
嘴唇緊咬,李巖藉助馬,折鐵刀帶著龍吟般的風聲斜劈下來,吐蕃十夫長半邊腦袋不翼而飛,身子搖了幾搖,像根木頭一般硬硬摔在地下。
一個背上中箭的吐蕃哨騎情知逃命無望,趴在馬背上裝死,減緩馬,待羽林騎追上來後,猛然起身,扭身拔刀回掃,那一刀來得急,眼看高仙虎應變不及……一把飛刀翻著跟斗插在他前額,正是眼快手疾的吐蕃將軍。
又用飛刀解決了一個,李巖胸口的一腔子熱血似乎要炸開,渾身都是興奮勁,策馬如飛,鐵連錢甩鬃揚蹄,衝到了羽林騎陣的前面,主帥如此驍勇,李巖身後的羽林騎緊緊相隨,如洩堤而下的洪流,中路百多騎猛地突前,咬著幾十騎吐蕃哨騎追去。
“稟將軍,永固堡的羽林騎突襲過來——”哨騎百夫長還未說完,身子在馬上搖了幾搖,倒在馬上,背上插了好幾枝羽箭,那馬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下,馬屁股後腿中了箭矢,血色一片。
這不是步騎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