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行人熙熙攘攘,生著一張餅子臉的不是突厥人,就是回鶻人,膚白眼睛深邃的粟特商人,面色黧黑,一頭亂蓬蓬的辯的吐蕃人……酒肆前,當壚賣酒的胡姬貌美熱情,市井一派繁華喧囂,令人目不暇接。
這幾十騎羽林策馬緩行,到了河西節度衙署前。
節度衙署前,門禁森嚴,一排頂盔貫甲的牙軍親衛挎刀攜弓,這段街道已開始了宵禁。
難道河西局勢有變,驟然吃緊?李巖臉色肅然,心猛地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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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籌筆驛之變
“來者何人?”把守衙署大門的旅帥沉聲喝問。
“右威衛羽林校尉裴元慶,有緊急軍情稟報河西節度使衙署。”裴元慶得李巖示意,催馬上前應道。
羽林騎進駐河西,前後約有萬騎,那旅帥自然不敢怠慢,驗看文書後,將他們迎了進去。
外面守衛森嚴,衙署內卻是稀鬆,李巖等被引到了節堂,一名著緋色官袍的文官匆匆而來,氣質沉靜儒雅,拱手道:“建康軍使張敬忠見過幾位。”
滿臉疑惑,裴元慶拱了拱手,話語極是客氣:“張涼州,我等有要事面見王河西,煩請通傳。”
“王河西率軍出去遊獵未歸,城中諸事全由我支應。”張敬忠神色有些不自然。
眼看快入七月,天氣酷熱,河西節王君奐還出城遊獵,這麼好興致?李巖微笑道:“新任河西節度使張九齡還有幾日就到,命我等先行前來接洽。”
“幾天時間,王河西肯定回來。”張敬忠肯定答道。
微微笑了笑,李巖大步邁向堂上,大喇喇坐到了翹頭案几後。
這個位置我也不沒資格坐,你一個乳臭未乾的羽林校尉,太過目中無人,張敬忠正要上前喝問。
坐在虎皮椅上的李巖,面色沉靜,冷霜兒站到了他身側。
跟李巖從小玩到大的裴元慶當然明白,朗聲宣道:“右威衛將軍,河西討擊副使李巖升堂。”
微微笑了笑,李巖揮手道:“王河西既然不在,聖人命我主理河西軍事,我就提前上任了,望張軍使不要見怪。那現在可以將河西節度使王君奐的去向告訴我吧,不可有一點兒隱瞞。”
張敬忠拱手行禮,忙將河西節度使出城的事說了一遍,李巖一聽,眉宇間憂色泛起,王君奐這樣一攪合,不是亂了我的部署嗎?
六日後,位於瓜州西南的絲路古道。
已不見商旅駝隊的蹤影,暮色中,祁連山腳下縱橫交錯的河流像絲緞般閃亮,一座因為河流改道廢棄的夯築土城,靜靜地感嘆著絲路古道的滄桑變化。
靜謐的古道上,突然出現了五百多騎河西牙軍,不顧人馬的勞累,在暮色中打馬飛馳,趕路趕得很急,想是準備在天黑前進入甘州的籌筆驛。
籌筆驛,孤獨的兀立在瓜州與甘州交界的地方,絲路古道上每一座驛站都很大很堅固,駐紮有兩百驛卒,跟軍鎮差不多。
瞧見了籌筆驛的箭垛角樓,河西節度使王君奐剛才突突直跳的心才安穩一點,胯下這匹黑色的大食名駒噴著粗粗的鼻息,連續幾日的驅馳,此時才得空喘兩口氣。王君奐減緩了馬,粗暴地笑道:“兄弟們,這趟活幹得真***漂亮。”
“節帥的威名遠揚,親率羽林騎,假扮回紇人襲擊吐番赴突厥的使者,斬五百,破壞掉吐蕃與突厥互相勾結,可喜可賀!”身旁的牙將急忙恭維道。
“呸!”王君奐吐了一口唾沫,“杜希望的羽林騎起初還不肯聽調,他***,仗著自己是皇帝的親軍,還有即將上任的河西討擊副使,右威衛將軍李巖,仗著自己是個少年皇子,哪及我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