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路來都直不起腰桿子。
景韻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較有名的,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姓吳,綽號叫霸爺。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門道,對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興趣,反倒是我倆土包子一進門,他就笑臉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熱情的不得了。
張堅強說話向來直,直接來了一句:“霸爺,怎麼著,你以前是靠撿漏發的家?要不咋專對我倆感興趣?”
霸爺人如其名,相當的豪爽,聽了張堅強的話非但不生氣,反而跟我倆說,他之所以能有這麼大的家業,憑的全是這兩顆眼珠子。就算是剛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兒是什麼色的,說的相當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張銀票,霸爺的眼睛直放光,只掃了一眼就問我想要什麼價。
做生意,誰先開口出價誰就輸了,往高了說,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說,人家又嫌你外行,總之是裡外不是人。因此我沒急著開價,想跟他打打太極。結果這霸爺也是個實誠人,伸手一指將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實話跟你說,我這家業可不是坑蒙拐騙賺來的,就算是偶爾撿個漏,那也是你情我願。我跟你交個底,這些銀票雖然儲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麼錢。”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問他:“不值錢是值多少錢?”
霸爺伸出三個手指頭,張堅強把嘴一撇:“咋的?當我們溝裡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說實話,我心裡也有點沒底氣,要是這些銀票真這麼不值錢,那我和張堅強以後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我緊瞅著霸爺,他也瞅著我,可能是見我眼神兒比較堅決,誤以為我懂行,霸爺這才交了底,說每張三千。
統共賣了九萬塊錢,我估摸著霸爺一轉手,賣九十萬都不止。可這行就是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好糾結的。收了錢,臨走的時候,我無意間掃了一眼收銀臺,發現最顯眼的位置擺著一個水晶盒,裡面放著一隻紅彤彤的繡花鞋。
我隨口問了一句:“見過擺金蟾貔貅招財貓的,你擺個鞋還是單隻,算是什麼說法?”
霸爺呵呵一笑:“這隻鞋可大有來歷,不過今天實在是太忙,沒空跟你們說。”
張堅強把嘴一撇,不服氣道:“你說你實誠,我可半點看不出來,光瞧你故弄玄虛了。就這鞋,再邪乎還能有我們白皮山邪乎?”
一聽到‘白皮山’三個字,霸爺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著我倆坐下,問東問西,像是對白皮山很感興趣。倒也是,白皮山守著那個大墓,古董珍寶何其之多,但凡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爺似乎人脈很廣,連這次炸山開墓的事兒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說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單掛汽車,整整拉了七十車,才把墓裡的東西拉完,為此,還特別建了個倉庫,估摸著那些東西全存在裡面。電視臺之所以不報道,是因為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儘快解決,避免橫生枝節。
當聊起那隻繡花鞋的時候,霸爺臉上浮現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說他發家的本錢全靠那隻繡花鞋。
這事兒說來也奇,他進這行很早,那個時候窮,就跟著一些老鳥,揣著仨瓜倆棗,在黑市擺地攤,專收一些小玩意倒賣。有一天,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抱著個藍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說是要賣古董,拿出來一看,是一隻右腳的繡花鞋,年代應該是清初時期的。
那個時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腳,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貴。這繡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細,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千金穿的。不過因為只有單隻,所以霸爺只給了那老頭六塊錢。
第二天,老頭又來了,拿的還是繡花鞋,跟昨天賣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