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躲一躲。畢竟處理人事和鬼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覺得有道理,可是緊趕慢趕,最後,還是被一票警察堵在了機場。別人不抓,專抓我,因為是警察,甄甫玉別說是救我,連警局都進不去。當天晚上,我被拷在審訊室整整一晚,腿都蹲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有一個滿臉橫肉的黑皮來審訊我,可能是柳生提前打過招呼,所以這黑皮態度極其惡劣,話都沒說,就先賞了我一頓雞大腿吃。
所謂的‘雞大腿’是內部行話,以前聽個吃過牢飯的哥們說,進去以後要先點菜,菜目很多,但我卻只記得幾樣,好像是雞大腿、大拉皮兒、醬肘子。雞大腿,就是握著拳頭砸大腿上的穴位;大拉皮是用尼龍繩綁住小腳趾,來回拉動,一直陷入皮裡。不傷筋動骨,卻又能折磨的死去活來。
等把我收拾老實了,黑皮這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問我:“你知道殺人要蹲多少年嗎?”
殺人?!我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一開始以為這是柳生給我扣的高帽子,結果黑皮拿出檔案甩在我臉上,我看到上面的死者時,這才明白,合著是甄靜雲擺了我一道!因為死者是老鵰的親爹,那個老東西!他的確是被我跟張堅強弄死的,可這事兒除了水墓裡那幾個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甭管什麼為民除害,替天行道,警方可不吃這套。這個罪名要是坐實了,我非把老底子坐穿了不可。
我哭喪著臉,學著小偷小摸的嘴臉,哼唧道:“警察叔叔,你們可要調查清楚啊,不能平白冤枉好人!”
黑皮冷哼一聲:“少給我擺出一副死了爹的樣子,你這號人我見多了!我可告訴你,現在你的案子還沒交到刑事部門,現在承認的話,我還能給你弄一個自首,從輕處理。要是到了刑事部門,那些人可就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了。”
一聽這話,我懸在褲襠上的心立刻穩了下來。瞧這意思,他根本就沒證據,只是聽柳生的片面之詞!倒也是,那老東西的屍體估計這會兒還在冰窟裡呢,而且水墓早就被張豔給封了,就算是甄靜雲也弄不出來。
既然死無對證,那我怕啥?他臺共扛。
我長舒一口氣,底氣瞬間硬了不少:“警察叔叔,這事兒不是我乾的,我當然不能認。除非你拿證據甩我臉,否則別說是刑事部門,就算是把我扭送進中南海,也不成!”
“喲呵!你小子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啊,也別刑事部門了,我先送你進號子裡蹲兩天,讓你長長見識!”說著話,黑皮就叫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員,把我一腳揣進了看守所。
看守所雖然和派出所只有一牆之隔,但差別卻極大,派出所的警徽比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佛牌都管用,而相比之下,看守所非但沒有警徽坐鎮,還因為冤假錯案,導致戾氣集中。就算是裡面沒有髒東西,一個普通的正常人在裡面呆的時間久了,也會生病。
要是一直把我拷在審訊室,我倒是沒咒念。而到了看守所,卻正中下懷,沒一會兒甄甫玉就飄了進來。
一見到我,竟流出兩滴清淚:“相公,都是甫玉不好,讓你受苦了。”
我擺擺手,不以為然道:“我說過,人活一世,無論做了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我把老東西弄死了,雖說是為民除害,但卻逃不過同類相殘的規則。吃幾天牢飯,蹲幾天號子,也算是對我的懲罰,以後我心裡也能舒服點。”
在我安慰甄甫玉的時候,我冷不丁感覺身後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轉身往後一瞧,嚇了我一跳。
站在我身後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出頭,四十歲不到,面板黝黑,一口大黃牙,咧嘴一笑,跟土撥鼠似得。在他身後的大通鋪上,還坐著六個男人,年紀大的四十浪蕩歲,年紀小的只有十幾歲,全都用看‘新人’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