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周綽牽制住了大部分精力,朝堂上的楊坡倒是少了幾分鋒芒和銳氣,面對&ldo;帝黨&rdo;的強勢出擊時顯得有些力不從心,&ldo;清流&rdo;派的聲音似乎也漸漸喑弱下去。
與之相似的,&ldo;外戚&rdo;一派似乎也開始沉寂下去,以往朝堂上爭權奪利最為積極的崔正也收斂了起來,偶爾與&ldo;帝黨&rdo;爭論幾句之外,更多的是和右丞相東郭棠一樣躲在角落裡打哈哈、和稀泥。
其實&ldo;外戚&rdo;一派在朝堂上的後退,與後宮崔太后不無關係。雖然崔太后本人希望孃家的勢力可以一直輔佐自己的兒子,但是她也明白皇帝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是時候鬆開手歷練了。
何況&ldo;帝王之道&rdo;從來都是在朝堂的爭鬥中磨礪出來的,遠不是她這個深宮婦人可以指手畫腳的。而且回顧前霄王朝的歷史,外戚如果涉入朝局太深,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崔太后讓崔正逐漸放權,正是出於這兩方面的考慮。可以說這對皇帝、對她的家族都有好處。
&ldo;外戚&rdo;勢力漸漸退潮,&ldo;清流&rdo;也收斂起了羽翼,這正是皇帝大展拳腳的好時機,然而這樣的形勢忽然急轉直下。
七月初的時候,皇帝劉彥釗偶染小疾,本來是很普通的頭疼腦熱,誰知兩天之後病況突然加重,連日高燒不退,以致於一病不起,一直躺在龍榻上無法視事。
太醫署為皇帝診斷了多日,最後得出結論‐‐皇帝竟然得了&ldo;急熱&rdo;之症。至於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太醫們莫衷一是,有人認為是炎熱的天氣造成的&ldo;熱毒&rdo;侵體;有的認為是前幾日偶感的&ldo;風寒&rdo;引起的急速病變;甚至還有人懷疑是&ldo;疫症&rdo;!
崔太后和徐皇后、東郭夫人、崔夫人等一眾後宮命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皇帝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這些人就沒有了依靠的屏障;更揪心的是皇帝至今沒有子嗣,若是突然撒手而去,這皇位定然要旁落他人,等待她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將來。
危急時刻,還是崔太后最為鎮定,她首先讓太醫署想盡一切辦法控制住皇帝的病情,試圖降低數日來持續不退的高燒;其次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將左、右丞相,中、外太尉和上、下御史以及大將軍請進了宮內,將皇帝的病情告訴了他們。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六位大臣拋開了以往的恩怨,紛紛建言獻策,最後達成了一致‐‐封鎖皇帝病重的訊息,禁閉宮城。皇帝病重期間,崔太后垂簾聽政,六位大臣共同輔政,管理朝堂之事。
召諸王入京,就近看管,防止他們趁機作亂;同時在宗室子侄中物色人選,作為萬不得已時擁立的&ldo;儲君&rdo;。
不到萬不得已時,崔太后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走到&ldo;擁立儲君&rdo;這一步的,必經過繼來的孫子,不是親孫子,更不是皇帝的親兒子,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當然目前的皇帝的情況也沒有急迫到立即甄選繼承人的境地,這個方案也只是暗中進行。
對於這位可能的&ldo;未來儲君&rdo;人選,其實崔太后與六位輔政大臣都心知肚明‐‐只能從齊王的兒子裡面選擇。
當今皇帝的諸位兄弟中,燕王、蜀王都是野心勃勃之輩,選他們的兒子當這個儲君,無疑是將天下拱手讓給他們;而齊王是個庸碌之輩,又不喜歡上朝理政,以他的個性,即便親生兒子做了皇帝,他依然能夠安安分分地當一個藩王,享受榮華富貴。
朝堂、宮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