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不知道的。這樣吧,你和我上山去,要是碰見華山派的弟子,弄清楚是發生什麼事情之後,那時你要下山就任由你了。”楚天舒苦笑道:“我要避免嫌疑,也只好倚仗道長你做保鏢了。”
兩人加快腳步,走了一會,只見前面一片峭壁危崖,刻著“迴心石”三個大字。
懸崖陡壁掛著一條細長的鐵鏈,少說也有十數丈長,鏽色斑爛,隨風搖晃,令人心神不定。再看壁上前人題字,左邊刻著“當思父母”,右邊刻著“勇猛精進”。楚天舒道:“這兩句話互相矛盾,到了隆峻的地方,若然想起父母,有道是孝子不立危牆之下,哪裡還能勇猛精進,冒險攀登。”
五虛子道:“兩壁題字,是兩個完全不同身份的人寫的。”
楚天舒道:“右邊那‘勇猛精進’四字,鐵劃銀鉤,鋒芒由露,劍法中似乎隱隱含有武功。”
玉虛子道:“賢侄眼力不差,這四個字是華山派創派祖師千仞道長寫的。他利用這懸崖峭壁訓練弟子的輕功,故此鼓勵弟子必須勇猛精進。”
楚天舒道:“不過,華山派的弟子大概很少從這裡上下吧?”
玉虛子道:“不錯,輕功能夠練到飛渡懸崖的弟子畢竟不多。學武的人大都有點好勝心理,輕功較差的弟子,若是抓著鐵鏈笨手笨腳的攀登,恐給同門所笑,不過這裡卻是登山的捷徑。”
楚天舒道:“左邊那‘當思父母’四字和迴心石的題名書法一樣。圓潤厚重,四平八正,一筆不苟,恐怕是個食古不化的讀書人寫的吧?”
玉虛子哈哈笑道:“你說對了一半,讀書人是不錯的,但你說他食古不化,恐怕我不知有多少讀書人要罵你對前賢不敬。”
楚天舒道:“哦,是哪位前賢寫的?”
玉虛子道:“是唐代大儒,大名鼎鼎的文起八代之首的韓文公韓愈寫的。說起來有段故事,據說韓文公上了蒼龍嶺不敢下來,急得痛哭一場,連書本子都扔掉了。蒼龍嶺上還有個‘韓愈投書處’的古蹟呢!此事或許是後人附會的,不過他回去之後,寫了‘迴心石’和‘當思父母’兩幅字,用重金請高手匠人刻上,這事卻是真的。他是要遊人到了此處就回心轉意,到此為止。”
楚天舒心裡想道:“韓文公崇儒闢佛,稱為大儒是可以當之無愧的。不過孔孟之道亦非天經地義,說他食古不化,也不見得就是對他不敬。”但無心與玉虛子辯論,說道:“咱們已經到了迴心石下,那麼咱們是應該回心轉意呢,還是繼續登山?”
玉虛子笑道:“咱們又不是孔夫子的門徒,我正是因為這裡是登山捷徑,才和你走這條路的。”
楚天舒道:“晚輩可不知有沒有這個本領。”
玉虛子道:“賢侄家學淵源,輕功想必也是好的。不必客氣?請先上吧。”
楚天舒知道他的心意,說道:“好!那就讓我先試一試吧,要是跌下來也有道長接住。”
說罷手握鐵鏈,打鞦韆似的蕩了幾蕩,越蕩越高,陡然放開鐵鏈,即趁盪漾之勢,飛身直上,半空中說道:“班門弄斧,道長莫要見笑!”
玉虛子吃了一驚讚道:“好俊的輕功!”
“好俊的輕功!”迴心石上也有人失聲叫!但這個人卻不是稱讚他的,楚天舒腳尖剛剛著地,那個人唰的一劍就刺過來了。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到華山撒野?給我躺下!”是個道士。
這一劍來得凌厲之極,楚天舒心中有氣:“你還未知道我是什麼人,就要我躺下,也未免太霸道了!”明知是華山派的道家弟子,但一來是心中有氣,二來立足未穩,要抵擋這樣凌厲的攻勢,也非得狠狠的反擊不行。楚天舒駢指如戟,腳步一個跟蹌,似乎是站立不穩,向前傾倒,其實卻是以絕妙的身法欺身進逼,以指代筆,點向對方胸口的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