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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經扯開了最後一罈酒的封泥,仰頭灌著,嘴裡還嘟囔著:“好酒,好酒。”

景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沈墨身邊。

推了推正在用掌心輕輕敲打額頭的沈墨,定了定神,問道:“小墨,還有酒麼?”

沈墨也喝醉醉陶陶,臉頰染上胭脂一般的紅暈,輕晃腦袋,眨眨眼睛,似乎清醒了一些,才對景笙道:“嗯,還有,你還要麼?”

景笙點點頭。

“那好,我拿給你。”

沈墨扶著桃花樹幹站直了身體,稍微緩了一會,深吸了兩口氣,朝府裡走了過去。

景笙笑笑,跟在了沈墨身後。

走了好一會,沈墨才帶景笙轉到一個空曠的房間。

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只是地面上有一張木質的門板。

沈墨彎下腰,用力拉著門板的拉環。

景笙看他拉的艱難,走上前想去幫忙,沒想只是一拉,門板就開了,兩人沒能收回力,頓時被反震到地上坐著,好生狼狽。

兩人相視,皆是一笑。

門板下是一道樓梯,所猜不錯,下面該是一個酒窖,沈墨掏出火摺子,點亮了樓梯邊的一個火盆,火焰順著火盆一道道點亮下去,沈墨扶著樓梯邊的扶手小心地走下去,很快又拎了四罈子酒上來。

遞了一罈子給景笙,沈墨自己也開了一罈子。

懶得再走回去,兩人乾脆就坐在房間地上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幾口下了肚,喉嚨裡瞬間滑過火辣辣的感覺,胃裡卻是無限的溫暖,而後淡淡的醇香反上,糾纏在唇齒間,回味悠長。

景笙滿足地嘆息。

“小墨,這是什麼酒,怎麼、怎麼和剛才的不一樣?”

停了一會,才聽見沈墨含糊的聲音:“這是我自己釀的……十歲那年母親離開的時候……”

“很好喝……”

“嗯,謝謝。一共釀了二十壇,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喝了兩壇,這是剩下的……”

景笙放下酒罈,問道:“這是你想留給你母親的麼?”

沈墨費力地揚起頭,看向景笙,搖搖頭:“遲早是要喝的,母親七年都沒回來了,連父親去世了也沒回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時候才會再回來,這酒,我不想浪費……”

好狠心的母親啊。

“可你總還是為你母親留下了十來壇。”

沈墨亦放下酒罈,垂下頭,輕笑:“是啊,她終究是我母親,即便父親去世也沒能回來,即便七年也沒有來看過我,她依然是沈家的驕傲,我的驕傲。”沈墨猛然抬起頭,灌下兩口酒,“那是母親的理想,母親的理念,也是我的理想,我不怪她。”

景笙看了看沈墨,眼神忽然一軟,猝不忍般閉上,又喝了兩口,喝了不到一罈,已是醉眼婆娑。

那廂,沈墨也好不到哪裡去,喝的醉醺醺的眼睛裡霧氣濛濛,臉頰被薰染出了動人的酡紅,倒比沈府裡盛開的桃花還要紅豔,嘴唇被反覆侵染的酒水變得水潤,酒漬一兩滴落在衣襟上。

景笙仰頭,把酒罈裡最後的一點酒喝完。

掙扎著站起身,身形搖晃了半晌才勉強站穩,朝著沈墨身邊的酒罈走了不到兩步,腳下就蹣跚起來。

一個趔趄,景笙半栽倒在地上。

好一會,景笙才撐起身體。

“小墨……”

低低的叫了一聲,卻沒能等來回應。

景笙抬起眼,發現方才還在說話的沈墨抱著酒罈,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瞼,呼吸平緩而穩定,這一眨眼的功夫,他竟是睡了過去。

咫尺之間,呼吸可聞。

近的景笙幾乎能看見沈墨光潔白皙的臉頰上鼻翼細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