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回過魂來。
嶽嘉明神情平淡,看了眼門牌問他:「你來參加克蘭的派對?」
沈惟安很羞愧,坐在車後座捂住臉,叫司機快開走,直到車子駛離了整個海德公園片區,才說:「我錯了……我不應該來。」
「沒關係,很正常的,英國人喜歡開派對,每週末都會有各種派對。」嶽嘉明安慰他。
不是派對不派對的問題,沈惟安不知道要怎麼描述今天的所見所聞,既覺得克蘭一家子都是神經病,又覺得自己整個人混亂得厲害,一閉上眼就是剛剛雜物間的聲音和畫面。
嶽嘉明是他唯一可以傾訴的人,他看著嶽嘉明乾淨的臉,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都會汙染了這個人的耳朵:「我看見了……兩個男的……」
嶽嘉明的心不由自主地也抖了下,下意識就想到克蘭和朱利安,他有些緊張,問道:「哪兩個男的,?怎麼了?」
「他們……」即使司機根本聽不懂中文,沈惟安還是壓低了聲音,說:「克蘭和朱利安,他們,他們在幹那種事……」
他根本說不出口「做愛」兩個字,只覺得雜物間的那兩個人像動物在交|媾。
嶽嘉明腦子裡空白了一瞬,僵硬地問道:「你看到了?」
「看到了,」沈惟安點頭,滿臉悔恨:「真他媽想勒死我自己。」
嶽嘉明心裡也亂了起來,他能理解沈惟安的心情,當初他看到克蘭和朱利安接吻的時候,也是震驚極了,但是,沈惟安明顯反應比他更大,他不知道沈惟安到底看到了什麼。
嶽嘉明更在意的是,沈惟安的反應跟自己不一樣,除了震驚之外,他還帶著明顯的厭惡。
嶽嘉明想確定一件事,他看著沈惟安,像逼迫他一般,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他們在乾的那種事到底是哪種事?是什麼樣子?」
沈惟安愣了愣,問道:「你認真的?真要聽?」又搖頭:「還是不要吧……就那種事啊,你懂的,電視上電影裡會演的,男人和女人才會幹的那種事,他們兩個男人,真的好噁心啊!」
嶽嘉明手心裡都是汗,但他不依不饒:「我不懂,他們是什麼樣子?」
沈惟安說出來都像燙了嘴巴,飛快地說:「就克蘭脫了褲子給朱利安搞,從後面,像兩隻狗。」
嶽嘉明有些僵住,沈惟安看到了兩個男人做愛,?但他是這樣的反應,?嶽嘉明已經可以確定,沈惟安不是gay,他不喜歡男人,他討厭這樣的事。
嶽嘉明渾身發冷,?但他還是強作鎮定,淡聲說:「我知道了。」
沈惟安懊惱:「就說不要講給你聽。」他抓著嶽嘉明的胳膊:「你看你也都受不了,是個人都受不了。」
嶽嘉明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不受得了,如果是他見到那個畫面,聽到那些聲音,可能在當下他也會受不了,但是,就如同那次見到他們接吻一樣,過後再回憶起來,濾除了當時的震驚,他會覺得慾望被撩撥,會代入自己,會把另一個人也代入進來。
沈惟安不會,他討厭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嶽嘉明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彷彿兩個人都陷入了混亂中,而沈惟安以為嶽嘉明的混亂跟自己是一樣的,牢騷地說:「就說不要跟你講那麼多細節,嶽嘉明,你別想了,我一個人眼睛瞎就夠了,今天的事我們誰都不要再提,就讓它快點過去吧。」
車廂裡陷入沉默,不多會到了公寓樓下,兩人沉默地拿東西,沉默地上樓。
沈惟安很餓,剛剛吃過的全都吐了,但又實在沒什麼胃口,嶽嘉明問他想吃什麼,他來叫外賣。
等外賣的時候沈惟安去洗了個澡,把自己弄乾淨後,才覺得稍微好了些,然後才記起來嶽嘉明今天是去見母親,便問他:「今天見到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