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不是麼,這番劍魔要不是毀了,我哥兒三人還不敢佩劍出門呢,括蒼山上的一役,劍魔就不准我們三人今後佩劍在江湖上行走呢!”
老人怵然一凜,大聲問題:“倪老大,你的話可是當真?劍魔毀了,他可不是個女的?”
倪德居楞然半晌,沉吟道:“他怎會是個女的,是個瘋漢才真!方老師這話何來?”
老人不答,自顧低頭說道:“既不是她,又有誰來,唉,這事委實令人困惑!”這時候,方鏡湖誤把呂雪梅認做劍魔辛源鳴呢!這卻難怪,天下除了劍魔之外,誰能有這奔雷劍芨?又那呂雪梅也是身負重傷,逃入谷底而死,這豈不是應了倪德居“劍魔毀了”那一句話?鏡湖老人非親目所歷,焉知其中曲折。
真玄見方鏡湖神態有異,不由疑惑萬端,再一詢問,才知老人手上嬰兒乃是劍魔傳人,但聽到谷底身亡的人是個女的,都不由嘖嘖稱怪。崑崙三劍在江湖上也算是個響叮噹的鐵漢,眼前這小女嬰雖是與劍魔有淵源的人,一來在方鏡湖手上,二來斷無以江湖高手身分出手難為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弱嬰孩子之理,當下,反而齊聲向方鏡湖道賀。賀他得傳神劍,今後這劍術不再流落江湖不肖之徒手中,並望老人好好教養這嬰兒,務期其長大成人之後,成為江湖上俠義之輩,勿效劍魔之乖張行為。
四人有說有笑,邊談邊喝,三斤白酒,五斤熟牛肉,已然給他們風捲殘雲般地吃喝淨盡。方鏡湖滿懷心事,身雖陪著崑崙三俠吃喝,心卻疑惑千層,尤其是劍魔毀了那一樁事,不由開口動問,好得個明白。
真玄緊皺眉尖,說道:“我們至今還不大明白,半個月之前,我哥兒三人遨遊天姥,在山畔與赤煉這人相晤,那時他身負重傷,據說是受劍魔所傷,但聽赤煉說,劍魔也著了他的道兒,服下他六種天下無比的奇毒,料來性命必然不保,後來又碰到那八荒英雄桑龍姑,既碰上這魔頭,又身受劇毒,難道還能抵禦麼?故而我哥兒三人料劍魔必遭桑龍姑毒手。”
方鏡湖對劍魔無所愛憎,反而覺得有恩,因為奔雷劍源出劍魔,不管那不知名的婦人怎地得來,但追源思本,對劍魔可不能忘懷,但對赤煉人魔孰不同,這魔頭作惡多端,又是本門仇人,一聞及此人,目眥欲裂。當下,方鏡湖雙眉一揚,問道:“那赤煉人魔到天姥山去幹嗎?”
真玄道:“他也沒說明白,只說要到天姥山找尋一人傳訊,療治創傷而已。”
鏡湖老人臉面倏變,嘆道:“這麼說,那魔頭暫時可保無危了。”老人明知天姥山上住了兩個當世頂兒尖兒的武林中高人,桑龍姑與南星元,赤煉人魔既上天姥投奔他們,料必有些淵源,這兩位高人必予庇護,要想追去,恐也徒勞。又誰知赤煉人魔卻非去投南桑兩人,而是去探視受困一線天萬丈深壑裡的史三娘。
話說回頭,且說當日赤煉人魔受了劍魔一掌,自知負傷已重,眼見劍魔中了劇毒之後,功力又如此厲害,不禁大驚失色,恐劍魔困獸之下,拼了性命,把他擊斃,雖有桑龍姑在旁,也自膽怯,待得桑龍姑與劍魔接上對話,他卻一溜煙逃掉,直往天姥山而去。
到得天姥山,心知史三娘被困之地是在天姥之北,赤煉人魔此人歹毒無儔,此去天姥,已然安下壞的心眼兒,他自知功夫與鏡湖老人相去太遠,六合掌一時間又煉不成,想起史三娘是長白山陰陽嫗的徒兒,武功必非尋常,現今人雖受困,說不定設法把她解救下來,若得她助拳,那怕鏡湖老賊不滅,苗金鳳不得到手,這心念一打定,便不遲疑,徑到天姥之北。
話說當日那怪婦史三娘身形猛晃,嘩啦啦地和鏈奔出,正待把來人收拾,乍見那人形貌古怪,兩眼火紅,又身負重傷倒在地上喘氣,史三娘被囚五載,性情變得兇戾異常,此時要殺赤煉人魔,當真易如反掌,但她見來人抵抗力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