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詳著那鶴髮雞皮的偽裝,李賢平空又添幾分厭憎,所以立刻打斷了霍懷恩的請罪:“你做得很好,打昏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耳根子反倒暫時清靜了!老盛,把那個逮到人的報給我,順便清理一下現場;老霍,剩下的人再篩選一下,看看有沒有她的同黨;伯虎小薛,我們回去!”
第五百二十五章 給臉不要臉
臺上點著大紅蠟燭,香爐中焚著清新怡神的香料,牆幅山水圖,雖是寥寥幾筆卻勾勒出優美的山水景色。靠西北角設在地上的軟榻上掛著灑金紅綃帳,一個美人正垂首扶額坐在那裡發呆,面上雖說怔忡,卻還是流露出一抹嬌豔的紅霞。
倘若看見這一幕,不知道的人興許是認為佳人在翹首待夫郎。然而,就在剛才,這間裝飾華美的屋子中卻是劍拔弩張,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氣氛。
雖說名義上是李賢的妻子之一,但從根底上來說,高德笙並不瞭解李賢,甚至可以說,她對丈夫的每一絲瞭解,都來自於道聽途說。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一次李賢尖刻的諷刺,但自從那回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位名義上的丈夫。所以,直到從雍王第逃出,她都認為自己的行動沒有任何錯誤,她都堅定地認為,自己能為自己的國家再做些什麼。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費盡千辛萬苦回到高句麗之後化成了泡影。什麼反攻,什麼等待時機,什麼大義,當她躲藏在民居中,看到自己的父親高藏對著唐軍卑躬屈膝的時候,她就是傻瓜也明白大勢已去,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甘心,她還捏著最後的籌碼。
然而,李賢一句屠城滅國,把她所有的信心擊得粉碎。
“要東山再起固然得有本錢,但若是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復國?白起在長平坑殺趙國精兵四十萬;項羽進關中殺關中精銳十二萬;無論是黃巾之亂還是五胡亂華。這死的人何止上百萬?所以這殺人對我們中原人來說,實在沒什麼大不了地。這高句麗不過七十萬戶,我唐軍有十幾萬人,殺起來還是很容易的。到時候再放一把火,那就是一了百了。”
她生平頭一次產生了一種戰慄驚悚的感覺。儘管心裡有一個念頭告訴她李賢不敢這麼做,但那種滿不在乎的眼神卻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裡,使得她竟是不敢抬頭。
對於自己說話的效果,李賢素來很有信心。高德笙是什麼人?之前也不過就是個關在深宮之內的公主。能見過多少市面。知道多少資訊?所有的憑恃不過是公主這個身份。還有一張精緻漂亮地臉蛋,要說能耐,比起他見識過地那些女人是差遠了!
見高德笙坐在那裡使勁絞著手,面上不時變色,他便不緊不慢地提醒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一個女流之輩,究竟是怎麼從長安城逃出來地?”
高德笙終於抬起了頭。竭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鎮定自若:“我如果告訴你,那會有什麼好處?”
李賢用一種彷彿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盯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不容易笑完,他才眯著眼睛反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高德笙死死瞪著李賢,緊跟著就用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是我勾引了院子裡頭的一個護衛,於是挑了一個侍女進來。緊跟著我就用她假扮我,然後是新羅人助我逃出來的!”
一聽到勾引,李賢頓時平生鄙夷。但隨即這話卻有幾分出乎李賢地意料。要知道,新羅和高句麗那是世仇,死掐了多年。這高德笙莫不是在信口開河?於是,李賢認認真真地考慮起了新羅這麼做的好處,可思來想去還是不得要領,於是便眉頭一挑問道:“新羅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新羅和高句麗雖然是世仇,但如今高句麗卻應該是和大唐仇深。他們說唐軍攻破高句麗必定會殺盡所有王族,我也不會倖免,所以我就逃了出來。”
如果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