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不過,良好的家教讓他比那些單純的紈絝子弟要矜持許多,平日也記得謹慎兩個字。正因為上官儀時時刻刻灌輸的居安思危意識,因此看見自己的父親如此做派,他自是心中不安。
“爹,陛下的風眩病由來已久,此番不過是讓皇后代為主政,您不用這麼操心吧?”
“陛下都已經明明白白行文天下,我還有什麼可操心的!”
上官儀淡然拂袖,回身至桌前坐下,姿勢正如傳統士大夫的標準一樣,優美典雅。當然,對面的上官庭芝絕對不會知道,剛才他眼中的模範父親並非因為心煩意亂而來來回回踱步,而是因為跪坐時間太長而腳麻了!
“我只是在慶幸,不必再做出選擇而已!”
見兒子在那邊茫然以對,上官儀不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次是確確實實地嘆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上官庭芝愛好風雅,平日對他這個做父親的推崇萬分,甚至處處學習他的做派,只不過,他的優點是被學去了,但他這缺點卻也學了十足十。
“太子不日將前來洛陽,如此一來,我便不需要在兩邊做出選擇。”明明白白地解釋過之後,發覺上官庭芝還是在那裡皺眉苦思,他終於放棄了原本的念頭。不耐煩地搖搖頭道。“罷了罷了,我縱使說了你也不明白。你說過今天有詩會,自己去吧!”
父親這麼一說。上官庭芝自然是高高興興地起身離去。而上官儀在原地坐了許久,呆看那燭火搖曳的光輝,面上地愁容越來越重。太子固然是跟來了,但劉祥道卻還作為長安地留守宰相。這邊的中書侍郎門下侍郎雖說還有兩三人,也確實唯他馬首是瞻,但問題是。一日未加同三品,那幾人便不是宰相,便形不成一個真正有力度的聲音。
忽然,他隱約覺得鼻子聞到地味道不對,四處望了望,終於找到了這氣味的源頭。不是別的,卻是那火光搖曳的蠟燭。火冒三丈的他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厲聲喝道:“來人!”
一個童子立刻從門口躬身進來:“相爺有何吩咐?”
“這蠟燭是怎麼回事?陛下年前才賜下了十對。今天又不是節日,怎麼沒有我允許就拿出來用了?還有,這蠟燭怎麼會有味兒,是不是平日沒有儲存好?”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那童子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方才哭喪著臉答了不知道。在上官儀噴火地目光下,他趕緊奔了出去找人。不消一會兒便把某位管事請了進來。
那管事在路上早聽說了怎麼回事,此刻見上官儀難得一見地吹鬍子瞪眼大光其火,他卻不慌不忙地稟報道:“相爺,這不是陛下賞賜的南海貢物,卻是如今市面上賣得最好的這個……這個六郎燭。”
他見上官儀的表情一下子僵在那裡,趕緊把來龍去脈一一解釋清楚,末了才賠笑道,“一支蠟燭才十五文錢,比起油燈更合算,聽說是相爺使用,那掌櫃在百支之外還附贈了十支,小人通報過夫人,便先在廳堂和書房等處使用了。”
六郎燭……雖說知道這東西未必就是李賢搗鼓出來的,但上官儀還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而他這邊還沒來得及再詢問,便有另一個僕人滿臉慌張地衝進來報說。
“相爺,沛王……沛王殿下來了!”
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上官儀心中納悶,這人剛剛出了廳堂,卻只見李賢出現在了院子門口,熟門熟路地順著小道往這邊走來,面上笑容可掬,身後還跟著十幾個身強力壯的隨從,扛著老大的木箱子。見此情景,儘管平日上官儀接待過這位好串門子的親王無數回,此刻仍然是小吃了一驚。
往常李賢雖說出手大方,但大多就是賞賜一下僕人,最多給婉兒帶些小禮物,都不是那種最最貴重地,當然偶爾也給他稍帶幾罐子酒,僅此而已。今天一不是他生日,二不是什麼節日,神神秘秘地扛進這麼兩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