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下來。
文竹躺在衛燎和楊花的中間,只覺得兩邊都是火爐,烤的人心惶惶,也不敢翻動,睜著眼睛盯著房頂,盼著快點天亮。
度日如年時,隔壁爆發了爭吵聲,村頭的婆娘吼道:“人家衛相公多好,一身子的力氣,咱們莊戶人家就是要這種下地幹活的,長的又幹淨利索,一看就不是個花心的。”
她女兒期期艾艾的嚷道:“楊公子可是個讀書人呢,這村裡可有人識得字?”
村頭的婆娘氣得吼道:“反正老孃決定了,明天早上就去託王媒婆給你提親。”
文竹一個骨碌爬起來,一腳一個,把楊花和衛燎揣了起來,惱道:“叫你們沾花惹草,趕緊走吧,別天亮了別人留下來當女婿。”
三個人悄悄地爬了起來,牽了馬,套上馬車,悄無聲息的出了村頭的院子,又牽著馬行了一炷香的路,方爬上馬車,響鞭響起,得得的駕了起來。
文竹惱他們兩個不知輕重,罰他們在外面一起駕車,一個人坐在車廂裡,緊張過後,精神鬆懈下來,本就沒睡好,不知不覺卻是又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摸著身上的兩件袍子,想起村頭家的小女兒,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見快要近午,文竹掀開車簾吩咐道:“找個鎮子吃點東西罷。”
麗娘加重開了間小小的包子店,一家三口就靠著這個小店過活。前些日子娘病了,看病花了不少的錢,卻是交不出份子錢了,護街的六哥昨天說再交不出來,只好把她賣進東街朱老爺家做丫鬟抵債了。
她愁得不行,只盼著今天生意好些,把份子錢交上。眼見到了中午,包子只賣出去一半,遠遠地卻見了六哥的身影,麗娘慌慌亂亂的就要關了鋪子,劉克立刻跑了過來,在她關門前一腳踹開了門板。
麗娘瑟瑟著身子,縮到了一旁,正準備應對六哥的責罵,眼前人影一閃,六哥竟然飛了起來,她睜大眼睛看向打飛六哥的人,卻見他沐浴在陽光之中,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對著她燦爛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正要說些什麼,一個潔白的絹帕遞到了她面前,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姑娘沒事吧?”麗娘聞言,怔怔的向旁邊看去,卻見一個粉衣男子,一臉溫暖的笑意,柔和的看著她。
文竹啃著包子,惡狠狠地盯著車壁,一雙眼睛裡的熱力足以烤穿這三寸厚的車板。楊花和衛燎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心道,這都一下午了還沒消氣麼?
文竹沙啞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你救了她一時,救得了她一世麼?我們走了,那個街痞又去找她,怎麼辦?”
楊花也失去了往日的瀟灑,探過身,小心的道:“我去找了那鎮上的文家布店的老闆,囑咐他照顧下那家人了。”
文竹毫不客氣的把手裡的包子丟到了楊花的臉上,怒道:“然後你又做了什麼?那家裁縫店的老闆死活要把女兒嫁給你?”
楊花帶著滿臉肉餡悻悻的縮回來,衛燎見狀,忍不住捧腹大笑,文竹怒道:“笑個屁啊,你還好意思笑,把人打了又和人稱兄道弟的,那個六哥,還說什麼七妹八妹隨便你挑。”
楊花和衛燎對望了一眼,齊齊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聽著文竹喋喋不休的抱怨:“你們兩個花心大蘿蔔,到處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禍害一個又一個良家少女,等回去就把你們兩個送進宮裡去當太監……”
衛燎無聊的摳了摳耳朵,一雙眼睛向四周掃了去,見路兩旁的稻田青裡泛黃,沉甸甸的稻穗垂下了頭,間或看到莊人勞作的身影,他忽的指著其中一個道:“楊兄,快看!”
楊花無精打采的駕著車,聞言也不抬頭,一雙眼睛盯著前方路面,懶洋洋的道:“看什麼?”
衛燎著急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湊到楊花的耳邊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