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把戲卻被嚴十六一眼看穿,一針見血地道:“我許他三日送一次信給你家二姐,他便日日裡勤看天象,囑咐他家娘子天寒要加衣,天熱要去暑,風雨無阻。”
嚴慎行聞言,挺了挺胸膛,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疼愛妻子天經地義的模樣。
文竹默然,二姐夫對二姐真是無微不至,家中姐妹的夫婿無人能及,一念至此,再不忍見他們夫妻分離,邃向嚴十六問道:“十六兄,如何才肯放了我家姐夫?”
嚴十六一臉錯愕,“是我不放他麼?是他不肯走,非要我答應他的條件,我恨不能立刻轟他出去,到時候只怕他要被族中長老啃個渣滓不剩。”
有條件?有條件便好辦,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文竹沉靜地道:“是甚麼條件,且說來聽聽。”
未待嚴十六開口,嚴慎行搶著道:“我要入贅文家。”
文竹怔了怔,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著嚴慎行眨了眨眼睛,嚴慎行卻理直氣壯地再次複述道:“我要入贅文家。”
入贅?
文竹心道,您好歹也是嚴家家主,您要入贅文家,那嚴家還不把我們恨死,這臉可丟大發了。
文竹看也不看嚴慎行一眼,嘗試著和正常人嚴十六溝通:“那些賭坊縱然財源滾滾,只怕樹大招風惹人眼紅,如今也是開不下去了罷?十六兄可有決議?”
嚴十六擺了擺手道:“如今族中陳規腐朽,正好藉此時機整頓一下,何況那些族老們也不過帶去了族中產業的十分之一。”
文竹凝神思索片刻,旋即似笑非笑地指著嚴慎行問道:“那我這個厲害的二姐夫從你手裡颳去了多少油水?”
嚴十六捶胸頓足,手捂心肝,痛不欲生地道:“四成啊,整整四成啊,沒想到他這麼狠,老族長當初倒是看走了眼。”
四成!
錢莊開遍大寧各地的嚴家家產的四成是多少?
文竹心中略為盤算,便掉頭向著嚴慎行殷勤地道:“二姐夫甚麼時候進行入贅儀式?小妹定當為您準備妥當。”
時下里男尊女卑,不到走投無路,窮困潦倒至極,沒有哪個男子會願意倒插門。是以,當嚴家家主要入贅文家的訊息傳來,寧都的百姓們莫不當成了一個謠傳,一個笑話,但當事實擺在了眼前,卻又不能不信,嚴家家主,是真的入贅文家了。
中宗十七年春天,那一場入贅的盛事至今為百姓們津津樂道,嚴家家主身著大紅喜袍,卻坐在了轎子裡,一路敲鑼打鼓被迎進了文家。
文家二女亦是一身紅袍,手提喜杆,掀開了轎簾,嚴慎行下了轎子,抱拳環顧四周,甚是洋洋得意,多年心願今日終於得償,欺負他家娘子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些當初嘲笑辱罵過娘子的族老們,此刻怕氣得臥病在床了罷,哈哈哈。
文竹坐在書房之中,聞得前面鑼鼓喧天,亦是喜上眉梢,二姐夫太厲害了,沒想到嚴家的油水這麼足,她手持賬冊細細盤點,如此一來,那個計劃卻是可以實施了。
嚴十六最終答應放過嚴慎行一馬的條件是嚴慎行縱然入贅文家,卻不得為文家做事,亦不得與嚴家為敵,嚴慎行有妻萬事足,自是一口應了下來,又交出手裡的兩成產業,終於買通了嚴十六。
此後不久,嚴十六施展鐵血手腕,好好一個嚴家被他整頓的四分五裂,剩下的卻都是嚴家的精英,嚴家勢必很快就會東山再起。
文竹當機立斷,與嚴十六定下了攻守同盟,從此後,嚴家文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天晚上,嚴慎行和文梅二次洞房,文家老六老七帶著文衛文妙早早佔好了位置聽床腳。
嚴慎行諂媚的聲音隔著窗戶傳來:“娘子,這葡萄怎麼樣?”
文蘭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