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藥草的事,越人等處的藥草,今年若是送不過來,寒谷寺那邊可支撐得下來?苦河有什麼打算沒有?”
“我問過苦河了,越人、金川府和奚地三處每年送來的藥草佔了寒谷寺日常用藥將近一半去,如今只好先買些進來支撐著,可是……”
沈青葉臉色陰沉了下來,眼睛裡閃過絲陰冷,“前胡等等這些只產在拉井山和金川府的藥草,今年的價錢竟然無緣無故的漲了幾倍上去,這事,必定和韓地,和平王脫不得干係”
沈青葉恨恨的說道,二皇子眉頭擰了起來,微微有些擔憂的看著沈青葉,慢慢的低聲說道:
“這樣貼銀子去買不是辦法,咱們用銀子的地方多,府裡銀錢上頭本來就緊張得很,這樣貼銀子進去支撐寒谷寺,就算是隻貼補一時,只怕府裡也難支撐得下來。”
沈青葉垂著眼簾,沉默了片刻,聲音低緩淡漠的說道:
“你放心,不動用府裡的銀子,我讓父親調了筆銀子過來,也能支撐個兩三個月了,寒谷寺施藥一是靠各地藥商的進獻,其二就是拿香客的捐銀去買,我仔細盤算過了,藥商這裡且不去管他,這香客捐銀上要多下些功夫,有了銀子,藥草要多少沒有?也許還有富餘也說不定呢。”
二皇子眼底微松,笑著點了點頭,沈青葉抬頭看了看他,淡淡的接著說道:
“我剛列了幾條,回頭拿給苦河,這捐銀的事,要他和寺裡的僧人們都用些心才行,廣慈智然也太過清高了些,苦河倒是個會理財的。”
二皇子笑著點了點頭,“若是這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寒谷寺出面籌銀,要多要少都容易,要是再能富餘出些銀子來,就更好了。”
十里莊,雪花正不緊不慢的飄著,竹園居屋頂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院子裡,小丫頭們輪流著,隔一會兒就出來掃去路上的積雪,天色已經漸漸暈暗下來,幾個婆子舉著引火的蠟燭,從正屋簷下開始,從左右兩邊開始依次點燃著廊下掛著的紅燈籠,綠蒿帶著幾個二等丫頭,坐在書房外的暖廳裡,邊做著針線,邊等著聽傳喚。
書房裡,李青端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正提筆在紙上慢慢寫著字,鄭嬤嬤站在書房桌子旁,低頭看著李青畫在紙上的符號般的數字,笑著說道:
“夫人寫的,我也看懂了,這一豎就是壹,這個符號就是貳,這個圈圈是零,夫人畫這樣的符號做什麼用?”
李青笑盈盈的也不答話,只慢慢一筆一劃寫完了,才放下筆,拿起紙送到鄭嬤嬤面前,“嬤嬤看看,若是用這些個符號來寫數目,是不是簡單得多?”
鄭嬤嬤仔細看了看,笑著點著頭,“這倒是,若這樣寫數目字,倒也能省了不少紙去。”
李青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來伸展著腰身,“嬤嬤說得很是,既省了紙了,看起來也方便,那二十個小丫頭如今也挑好了,從明天起,把她們交給綠蒿帶著,先在前院東廂學著用這些個符號記數,這二十個丫頭,全部按二等丫頭的例支月例銀子。”
鄭嬤嬤笑著應了,留神打量著李青,見李青面色安然輕鬆,心裡也跟著放鬆下來,李青走到窗前,推開風窗,看著外面的雪花,微微有些驚喜起來,“嬤嬤,下雪了,咱們出去看看。”
鄭嬤嬤擠在李青後面,探頭往外面看了看,回過身,低頭看了看李青的鞋子,“夫人要出去看雪,連鞋子都得換了才行。”
說著,到門口叫了綠蒿進來,取了雙粉綠羊皮靴子過來,侍候著李青換上,又取了件連帽銀底繡綠梅銀狐斗篷來,鄭嬤嬤抖開斗篷,仔細的給李青繫好斗篷帶子,綠蒿從小丫頭手裡接過手爐遞了過來,李青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用手爐,我就在外面走廊上看看,又不出去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