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雪白的牆面,藍色的百葉窗,沒有呼吸機,也沒有心電監測儀,之前迷迷糊糊時,覺得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楚真實,可現在清醒了,那些響徹在她耳邊的話和所有的感受反倒變得模糊起來,難道,一切都只是她做的夢?
“葉婭,你先別急,有什麼事情等身體恢復了再說,你現在傷了頸椎,左腿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盪,醫生說必須要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千萬不能隨便亂動。”
葉婭冷靜下來,大腦徹底恢復運轉,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她閉上眼,沒再說什麼。
葉婭在醫院裡住了兩週。
這期間,墨小羽沒有出現過。
兩週後,醫生為她拆去了脖子上的保護套,確認她的手腳活動自如,頸椎受傷及輕微腦震盪並未給她留下任何後遺症後,葉婭終於被允許出院了。
出院後,葉婭在爺爺和葉靜賢的堅持下,住回了老宅,並在那裡安安心心的休養了半個月。
時間轉眼進入盛夏,葉婭因為左腳石膏未拆,每天只能推著輪椅,在老宅的後花園裡,看看花草,曬曬太陽,聽聽蟬鳴,無聊但也平靜。
只是跟她同父異母的小弟就沒這麼好過了。本來就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又是男孩子,在房裡坐不住,趁他媽沒注意就溜到花園裡來玩,結果每次看到葉婭,就如見牛鬼蛇神般,躲在樹後一聲不吭,然後再被驚慌趕來的佘秀娟連哄帶騙的拽回屋去。
這樣幾次後,葉婭不爽了,她又不是洪水猛獸,哪兒這麼可怕,況且,她恨的是他媽,小孩畢竟是無辜的。於是,又一個夏日的午後,葉婭推著輪椅來到花園,看見先她一步在這裡玩得正歡暢的小弟。小弟見她來後,戰戰兢兢又有些依依不捨的打算離開,葉婭掙扎半晌,終於在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有點可怖的笑容,朝他開口說道:“不用走,留下來繼續玩吧!”
男孩瑟縮著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笑了。那笑容,讓葉婭心裡狠狠一顫,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另一個人同樣清新可人的笑顏。彷彿是受到感染般,葉婭也不由自主的朝他笑了起來,這一次,不再僵硬,而是發自內心的,自然的笑。
從那之後,男孩不再害怕葉婭,常跟她在院子裡打鬧嬉戲。姐弟倆雖然相差十幾歲,但葉婭一點不覺得是個問題,反正她坐在輪椅裡,個頭跟他差不多高,乾脆就把自己當成個小孩,瘋玩起來全無顧忌。
葉靜賢每每在花園裡看見這一幕,心中就滿是感慨。這樣的畫面他期盼了太久,如今真實發生在眼前,竟讓他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生怕驚擾了這場美夢。
葉靜賢轉著輪椅走後,葉婭這才抬起頭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自從醫院醒來時,朦朧間叫過他一聲“爸”後,葉婭便沒再這麼叫過他。心中積蓄了十幾年的怨念,不可能朝夕間便完全消除,但她覺得,這次鬼門關前徘徊一圈回來後,自己變得平和了許多,以前看不開想不透的事情,如今全都豁然開明,這世上,沒有什麼難題是不能解決,也沒有什麼恩怨是不能化解的,更何況,他們是父女,血濃於水的天性是她如何想逃也逃不掉的,她開始慢慢的試著去原諒他,就算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完全做到,但至少,現在的他們,見面時已不再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爭鋒相對,偶爾,還能心平氣和的聊上幾句話了。
葉婭拆掉腿上的石膏,重新搬回天域已是九月。那時,墨小羽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推開家裡的門,墨小羽穿著圍裙,從廚房間裡探出頭來,朝她甜甜一笑,“葉兒,回來啦,快去洗手,馬上開飯!”
這一幕,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葉婭怔忡在門口,看著此時幽暗空蕩的房間,淚水瞬時落了下來。
第二天回到公司,葉婭迫不及待,又有些忐忑不安的推開了三十二層總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