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於犯罪受懲,卻失去了廉恥之心;用道德教化引導百姓,使用禮制去統一百姓的言行,百姓不僅會有羞恥之心,而且也就守規矩了。孔子所言甚是,為政之道,不是簡單殺幾個人就能安民,而是要以德安民,以德服民,民便能從心底歸順。”
梁太傅點了點頭,“不錯,請坐。孔聖人說的便是這個意思,你們兩個以為如何?”
“太傅。”沈存章站了起來,“存章以為孔子所言不妥。”
“哦?”梁太傅眼睛一亮,“你且說說孔聖人所言有何不妥?”酈容與也不禁看向了沈存章,她知道他博學多才,卻不知他於為政一事如何。
“若單單以德治天下,必須基於一個前提,那就是百姓願意聽你的教化。遍觀周國教化,接受教化的人畢竟是少數,還有大多數人是目不識丁,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知道道德一事?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知道禮制為何物?存章認為,德治當為輔,法治應為主。對於大奸大惡之徒,如果不能教化,那麼只能使用暴力手段使之屈服,令之畏懼。譬如鄰國入侵,如果我們只是單純地和他們的千乘兵馬講道理,那又如何保護我們的土地?所謂刀劍無眼,便只能以暴制暴。”
梁太傅拍了拍手,“好,存章果然是治國之士!德治當為輔,法治應為主,不愧是治國良策!”
“梁太傅,你又在誇存章了!每次我一來,你都在誇他!”二皇子的聲音懶洋洋地飄了過來,他一屁股坐在酈容與前面,先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二皇子,請站起來。”梁太傅氣得鬍子一顫一顫,“遲到了還這麼懶怠!二皇子,你看看這幾位伴讀!”
二皇子武燁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還打了個呵欠,“太傅,要不下次你晚點來?”
“那還是不用了,不過五更天而已,老臣還起得來。要不要老臣回稟皇上,乾脆將教學的時間推晚點?”
“那太傅還是不用麻煩了!”二皇子武燁嘻嘻哈哈道。
“二皇子請到一邊去,罰抄《為政》篇十遍!”
“啊?太傅啊,為什麼要抄《為政》?剛才存章不是說了孔夫子說得不妥嗎?”武燁翻了個白眼。
“你。。。。。雖然不是太妥,但二皇子若能像孔夫子一樣有他半分不妥,老臣都可以少操很多心了!”
二皇子默默一哼,走到一邊,嘆了一口氣,便抄寫起來。
沈存章默默地坐了下來,掃了一眼酈容與,淡淡說道:“太傅,何不問問女中豪傑的見解?”
“對啊,太傅,那丫頭可機靈著呢!”二皇子興奮地喊道。
“二皇子,請你專心抄寫!”梁太傅瞪了他一眼,目光轉向靜靜坐著的酈容與,“酈容與,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酈容與慢慢站了起來,“太傅,沈公子所言容與非常贊同…。。”說到這便聽到沈存章不屑的鼻息,酈容與話鋒一轉,“只不過,容與也有些想法,向沈公子討教討教。”
☆、回首向來蕭瑟
沈存章轉身站了起來,“酈姑娘才高八斗,說什麼討教,直言便是。”
“我想問沈公子,目不識丁之人可都是大奸大惡之徒?”
沈存章心一抖,這女人,居然抓住了這個辮子,當下冷冷道:“自然不是,不過不識詩書,未受開化自然容易成為大奸大惡之徒。”
“那請問沈公子,是否飽讀詩書之人便不是大奸大惡之徒?”
“你。。。”
“沈公子是不是說不出了?沈公子所說的以法治為主,以德治為輔,固然不錯。只不過沈公子所認為的法治,容與卻不敢苟同。目不識丁之人亦或許知道一隻鳥、一隻螞蟻也是生命,不可隨意踩之賤之;而飽讀詩書之人亦或許心懷不軌,妄圖做傷天害理之事,對於這兩種情況,為政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