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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他。”
段殺緩過神,撲上前扶他,被他搡開,楊小空和樂正七也跑過來,他甩脫開他們,不要人扶,自己站起來,酒勁退下去,重新理智地梳理自己的思路。泰然捧著他的臉,哭著喊:“爸爸!爸爸!你疼不疼?”
柏為嶼揩下嘴角的血跡,呆滯地移開目光,問武甲:“為什麼打我女兒?”
武甲一頭霧水,正要解釋,段殺搶著承認:“為嶼,不關他的事,泰然是我弄摔的。”
泰然揉著他臉上的淤青,唯恐爸爸在氣頭上會再打人,忙帶著哭腔解釋道:“爸爸,不是段伯伯,是我自己摔的!小哥哥他們帶我玩,還給我吃了番茄,拌糖的哦,很甜……”
柏為嶼摸摸她的下巴:“真的是你自己摔的?”
柏泰然猛點頭:“是我是我!”
柏為嶼冷笑。
段殺臉色驟變。
柏為嶼眼神柔軟下來,他望向武甲,緩聲說:“非常對不起,我這個人……這個壞脾氣真該死……”他想了想,略一停頓,語無倫次地接著說:“今天的事,還有當年撞你,真的很抱歉,我明白道歉沒用,也不指望你原諒……”
武甲沒理會,低頭看看杜卯,確定他沒有受傷,不放心,又問:“有沒有哪裡疼?”
杜卯撇嘴:“嘴裡有點血味,沒事。”
於是武甲心疼地拍拍他的腦袋上的灰,拉著他回家,同時招呼杜寅:“走。”
更多的人趕來時,鬥毆的人散了,孩子也找到了,便不了了之。魏南河問明情況後,讓楊小空去與片警周旋,並且氣惱地往柏為嶼後腦勺拍了一巴掌,責備道:“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這麼不長記性!你這破性格吃過多少虧?打架能解決問題嗎?啊?”
柏泰然抱著柏為嶼的腦袋,衝魏南河瞪眼:“霍!不許打我爸爸!”
魏南河悻悻然收回手,讚許地看向樂正七,那眼神在表揚:還是你乖,沒有去瞎攪合。
要不是被泰然絆住了,樂正七百分兩百衝在夏威前面,此時他低眉順眼地站在魏南河身邊,假裝自己是真的很乖,並且很謙虛。
不管怎麼說,柏泰然找到了,有驚無險。眾人各回各家,段殺跟著柏為嶼,拉開推門、摁電梯摁扭、開啟走道的燈、開房門、開燈、拿拖鞋,忙前忙後,做了壞事般惴惴地觀察柏為嶼的臉色。
柏為嶼罵人打人都不可怕,最可怕是不說話。
段殺給昏昏欲睡的泰然換一身棉睡衣,問:“很遲了,要不要給她洗澡?”
柏為嶼搖頭。
段殺心驚肉跳地拿熱毛巾給泰然擦擦手和臉,接著抹上兒童潤膚露。
柏為嶼握著泰然的小手,不急不緩地開了腔:“你跟那家人感情很好嘛。”
段殺一怔,結結巴巴的說:“沒,只是住的這麼近,抬頭不見低頭見,常有聯絡……”
“噓……”
段殺趕緊降低了音量:“那什麼,杜卯和杜寅只是頑皮了些,不過我知道他們都是好孩子,沒有惡意的……
柏為嶼問:“他還住在老地方?”
“哈,嗯?哦,是啊。”
“五年來都是住在那?”
一顆冷汗從段殺的額頭上滑下來,他忽地在柏為嶼身邊蹲下,盯著對方的眼睛,緊張地解釋說:“為嶼,我和他只是朋友,我……”話說出口,他呆了。
是不是想起來了?
五年前,他重複過多少遍這句話——“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保證。”
他們之間有一塊心病,一枚隱藏深切的地雷,五年了,他們沒有心平氣和地談過武甲,刻意迴避這個話題,假裝沒有這個人。
段殺拉過柏為嶼的手攤開,低頭在他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