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該等急了。”
梅長蘇自然知道她的擔心,笑道:“蘇哥哥又不是跟花燈一樣是紙紮的,不會一擠就壞。九兒放心玩兒就是。”
她還是不答應:“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去完妙音坊回來再看燈。”晚一點人應該會少些。
飛流不樂意,但是九兒當然有辦法,一句“聽話的人有百花糕和芝麻湯圓吃”就安撫住了。
抬眼望去,金陵城最寬敞的大道,如一條閃閃發光的綢帶,五彩繽紛,在冬日寒涼的空氣中延伸飄蕩。花市燈如晝,他不需走近,已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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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坊門前,言豫津和蕭景睿已經等在那裡。見梅長蘇他們出現,言豫津立刻一個健步衝上來,黑亮的瞳仁團團轉著打量完九兒,拱手玩笑道:“這位小公子是蘇兄新招的侍衛嗎?當真是……”面對著眼前未長開的小身板,說得極其言不由衷,“當真是,倜儻出塵,丰姿雋爽。”
言豫津這麼說,是因為九兒穿了男裝。妙音坊當然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但梅長蘇實在清楚,他不帶她來,小丫頭自己也會偷偷跟來——不管她的保證多麼痛快。何況他們此行只是聽曲,言豫津這個常客還安排了僻靜的包間,相比放養,還是拴在身邊更放心。旁人也能安全幾分。
室內裹著陣陣馨香的暖意隔絕了冬日的清寒,梅長蘇解了披風,看到面前的墨色小几上整齊擺放著碧色茶杯、紫砂壺、手爐,如此周到細緻的心思,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安排。下意識第一時間就看向身側的九兒。九兒也看到了,對上他的視線,佯裝兇惡的呲了呲牙。梅長蘇便是一笑。
九兒隨梅長蘇一起坐在小几前,探手摸了摸他揣著的手爐已經不夠熱,便取了擺在桌上的那個換給他。
仙人谷沒有不懂音律之人,三師兄和八師兄尤其擅長,九兒雖懶散,也被逼著學了琴和橫笛。雖然不想承認,但宮羽能當得妙音坊的頭牌姑娘,且還是賣藝不賣身,其樂技即便悶騷的三師兄聽了,只怕也要讚一聲“尚可”。要知道,從三師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中庸含蓄的“尚可”,比太師父的鳳凰木開花還難。
樂是好樂,人是美人。眾人皆沉醉浮世外。九兒枯坐無味,美人還是情敵,便有些不樂意梅長蘇盯著她看。亮晶晶的大眼睛轉了轉,把手藏在面前的桌子底下,悄悄伸過去拉住他的手,細細滑滑的手指在他掌心調皮的劃來劃去。
梅長蘇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笑,收攏掌心,握住她不老實的細指,還懲罰性的用力攥了攥,警告她不準胡鬧。他手裡一直握著暖爐,掌心熱乎乎的很舒服,九兒乾脆將整隻手塞過去,讓他暖著。還在旁邊一直蹭啊挪啊,胳膊碰到他的胳膊了才停下,靠過來,一副預備打個盹的架勢。梅長蘇哭笑不得,真是應了那句對牛彈琴!
宮羽環抱琵琶,素手輕撥,樂曲已近尾聲,看著兩人流動在眼底的相同喜悅,她知道,有些心思,是早該掐滅了的。一首《載酒行》,行至末尾,於風雷之音中,無端添了一寸柔腸,千縷愁緒。月夜未央,三千相思為誰傷?
梅長蘇雖未言明,九兒也知道他答應言豫津來妙音坊不單單隻為聽曲,只趁勢扔出一個四月十二蕭景睿生日宴請宮羽前去助興的線頭,自有旁人扯開了這一條魚線,他只需靜等著萬事皆備,大魚來咬鉤。
從妙音坊出來,街道上雖然熙攘依舊,但行人比來時少了很多。碩大的皓月仿似就掛在街邊的樹枝上,平整的青石板路覆上了一層銀白,梅長蘇牽著九兒的小手走在人群中,這對他已經是難得的閒暇和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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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九兒正窩在榻上和衣午睡,新春這幾日,加上上元夜出門看燈,她都玩瘋了。今天一早聽到梅長蘇要出門,又堅持早起陪他去往譽王府。強撐到現在回來,終於撐不住了,還不肯回屋去睡,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