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花費於此地了。其後乃一廣大雅緻之院落,若花園般模樣。有小溪、池塘、假山、小橋之物,有亭數座,別緻若精工巧匠之所雕也!清雅古樸,觀之神妙者乃小木樓也!其院中卻有五七座之多。諸樓之內俱美婦居住。其北邊一樓名‘離愁’者,卻在僻靜通幽處,兩面竹林相環繞,其樓前有一水法小池塘,水法龍嘴噴著白水,煞是奇妙。樓內居一美婦,善古琴,眾人皆喚其‘琴娘’。那好賭修者除卻豪賭外卻只是居於琴娘處,若夫婦一般。琴娘以琴悅之,得其寵幸獲銀錢無數,餘人好生羨慕,只道其人運途大善,忌憤不已!
笑言之地,白晝歇而夜晚做,蓋賣笑耍賭畢竟乃隱晦之事,上不得檯面之故!這一日夜將半時,那修行者豪賭尚未返回離愁居,店中胡掌櫃帶兩人入。其一身高體健者乃是一小生,奶油之面,不善言吐。然舉止有度,行動輕捷。卻是胡掌櫃聘了予琴娘做雜役者。另一人婀娜多姿,貌美清雅者,卻是胡掌櫃買來予琴娘調教之雛兒。琴娘觀其二人容貌甚俊,心下大善道:
“既是掌櫃遣來,我自當盡心調教,經年還你一個色藝雙絕之美嬌娃!”
胡掌櫃大喜,道了別,自是笑吟吟的去了。
“這小哥兒,可有名姓?還是直呼別名?”
“回小姐的話,小子姓金,您喚某金三即可。”
“好名兒啊!金三與金山相諧,有趣,有趣!汝何名兒,小妹妹?”
“奴家姓史,單名一個花字。您喚吾花花即可。”
“史花!嗯,這個名兒卻有點彆扭!再說了,這花花也是太俗氣了些。我觀汝骨骼清雅,眉間靈動,就叫史雅如何?別名兒便喚作雅兒可好?”
“雅兒!這名兒當真大好。雅兒謝過姐姐。”
“嗯,雅兒,汝可有所精之術?”
“奴家自幼習學古琴,雖不甚精,卻也大好此道。”
“哦!此間有琴,快快彈來!”
“是,姐姐。如此奴家獻醜了。”
於是那雅兒端坐琴娘之琴桌旁,沉吟半刻。將那纖纖玉手伸出,只在那弦上輕輕一撥,那弦如有靈,頓時吐出清雅之音。若山間之小溪,忽遇大石阻路,遂繞而環流。後河闊而水緩,悠悠然隨波而行者,水中之魚也。幾近平闊之處,水流若住,細魚戲於水,而岸旁之徑鮮花叢生,香氣溢遠。有蜂蝶出於花叢,追逐嬉戲。
其音之緲縵若花香嫋嫋雖淡猶香。其音之近且時,若情侶低噥,雖細語然其情悠遠。其音之渺遠時卻若曠野之闊,雖盡目力猶不及邊。其音高越若高天之上雲彩雖幻行無形卻美色難收。其音低沉,若壯士斷腕,雖痛色增甚不減豪情。及至曲終,眾人皆靜,雖花枝、夏蟲也自沉吟。
“妙!妙!妙!當真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乃吾平生所僅聞也!雅兒,汝這琴技可是有人所教授?”
嫦兒低首道:
“乃奴家孃親所親授,然過世已久矣!”
“哦!汝這曲兒可有名?“
“沒有,只是吾孃親所做。“
“真妙!當真妙絕矣!可惜斯人已逝,不能親自聆聽!”
琴娘驚為天人,遂與之坐論琴道。史花自語為好音律者,仰慕琴娘久矣!那琴娘驚喜,視其為知音。互彈古琴,縱論音律之妙,古琴彈奏之法,竟至三更乃歇。
那大方舟家之好賭修行者來此已是下半之夜,琴娘已息。其人悄無聲息如風一般,不見雙足稍動,卻竟就已至琴娘榻旁。其輕輕吹口氣,那窗上紗幔便緩緩揭起。見那妙曼玲瓏之美妙身體在絲綢之被下隨呼吸輕輕起伏,遂坐於榻側自語曰:
“凡界自有神仙不換的美妙事兒!既大道無望,享盡至奢至華也是好的!況吾天年不遠,實應以有限之歲月享無邊之極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