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風心中又怕又疑惑,抓著那老大爺問東問西,他便再也不說一個字,守口如瓶。於是秋小風就只瞭解到了一點——夢衷的妹妹是個死人。
他就要被拉去同一個死人成親了!
秋小風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嚥了口口水,看了看四周鬼氣森森的薄霧,心說,一定要逃出去!
半夜。
柳樹紙條被風吹著,輕輕掃著地面,秋小風半彎著腰,偷偷摸摸地往外走,那兩個灰袍子的人沒有看到,估計去睡覺了。那個老大爺也不在,只是那搖椅還在不停來回搖晃著,秋小風盯著那個搖椅,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秋小風捂住小心臟,抬頭一看著天空一輪血月。
畫面太美不敢看。秋小風雙手捂住眼睛。過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提氣往前飛奔。
腳不著地,腳尖輕點樹枝,四周的景色飛快往後掠過,他漆黑的影子倒映在樹上,秋小風分神望過去,只覺得環繞霧氣不散,密林叢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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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續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夢衷掐住了手腕子,冰冷如鋒的十指扣住了他的脈門,然後他聽見夢衷有些遺憾的道,“既然如此,恭神醫看來也不把秋大夫的命當一回事了。”
秋續離一聽此言,簡直笑彎了腰,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淚,道,“夢宗主,你也太可笑了。恭正璉恭神醫同我勢不兩立,又怎會為了區區在下我而受制於人呢。”
恭正璉神色未變,唇角欠了欠,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宗主就只有這點膽量?”
“不管什麼法子,有用就成了。”
夢衷渾身都是毒,最毒名為桃花,指法運力,便滲入面板,屍體雖不腐爛,卻易招惹彩蝶。房中那具屍體,莫約曾經也萬蝶環繞,十分光鮮。
秋續離咬牙切齒,心中以為恭正璉這廝冷漠無情,必然是靠不住的,不如另外想法子,於是急中生智,吼道,“宗主,我有辦法!”
夢衷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轉頭問,“恭神醫,你妙手回春,連死而復生也做不到?”
什麼叫連死而復生也做不到?
秋續離聽他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子變態情懷,伸手指著那床,驚叫,“那、那姑娘動了!”
他那表情太逼真,夢衷也忍不住相信了,轉頭看過去,竟然發現,那手指真的動了一下!夢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都在戰慄著,心裡一慌,便放開了秋續離,慢慢走了過去。
趁著這個空擋,秋續離正打算回屋子裡去叫上宋雨仙開溜。卻在一腳踏出門口前的一瞬,門“碰”的關上,差點架住了秋續離的臉。他打了個哆嗦,轉過身來,戰戰兢兢的往這夢衷。
夢衷手裡提著一隻死耗子,面色鐵青,“你竟敢戲弄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忽然一隻一隻的鷹隼透過窗戶闖進屋子裡,嘶叫徘徊不休,翅膀撲稜稜的扇著,有一隻落在了夢衷的肩膀上。那鷹隼爪子似乎尤為鋒利,眼珠銀白閃光,尾巴上有一根白毛,十分突兀。它歪著頭,也一眨不眨地盯著秋續離。
秋續離感到十分不妙。
忽而黑漆漆的一片,鷹隼闖進屋中,呼啦啦的把整個屋子擠得水洩不通,大門忽然被開啟,“轟”地一聲,秋續離一身的衣裳都被啄得破爛不堪,手臂上被啄出了幾條血痕。
然後又不知從何處伸出的一隻手,猛地往秋續離脖子上一敲,秋續離眼前一黑。
恭正璉沒受到半分影響,依舊不為所動地佇立在屋子中央。夢衷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粉末,明白了過來,“恭神醫真是有備無患。”
“宗主竟然圈養數只食人鷹隼。”
“這不是很尋常的?”
“還請恭神醫想些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