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回去種花了?”
“非也非也,而是在這土地有了復甦的希望,那場噩夢終於散了。”
桑邪伸了伸筋骨,仰頭看著還有些陰沉的天空,“我與你的看法不太一樣。”
“說來聽聽。”
“不論是噩夢,還是美夢,在我看來都是一場夢,是夢就會有醒來的那日。”桑邪語氣不快不慢的敘述著事實,“若死的徹底,某種意義上來看,或許是一件好事。死灰復燃,只是表面上看到了希望,若再經歷一次重創,會不會去思考一個絕望的問題,當初拼命活下來的目的又是為何?”
安雅順著桑邪的意思想了想,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你是指卓瑤?”
一陣風吹過,捲起她們的長髮,灑落在地的陽光也變的更甚。
“不僅僅是卓瑤。”桑邪深深地看了安雅一眼:“你懂的。”
安雅筆直站在那兒,手持黃符雙手一合,隨手灑落,望著漫天飄落的黃符,轉過身去。
“走罷,回驛站我要好好泡個澡。”
看著安雅逐漸走遠的身影,桑邪無奈的唇角微勾。
因為瘟疫之事,臨城周邊的貿易往來只有平時的三成,物價上漲不說,客棧、餐館裡更是沒什麼人往來。
很多生意人害怕臨城也受到波及,多半店鋪被關掉,攜家眷回了老家。隨著找不到差事的人越來越多,臨城的治安也變的鬆動不安。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官道駛來,卓瑤攥著韁繩,控制胯(下駿馬與一旁馬車相同的速度,朝著臨城走去。
“阮姐姐,前面便是臨城,安姑娘說讓我在驛站去尋人便是。”這一路相處,卓瑤十分喜歡阮屏玉的性格,自顧自的從阮大夫變成了阮姐姐。
阮屏玉因為一直擔心父親的安危,又是一路奔波,消瘦了不少。聽見卓瑤說快到了,掀開馬車的窗簾,望著遠處的臨城城牆,表情似有些擔憂,一頭烏髮被風沙吹起,有幾絲零散地覆在清麗的面頰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
“阮姐姐是不是累了?”卓瑤控制馬往那邊靠了靠,關切地道:“等到了驛站,先好好休息一下,什麼事到時候再說。”
“我身體還撐得住。”阮屏玉沒什麼血色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示意卓瑤不必擔心,“倒是你身體剛好,到了驛站我要先幫你看看才是。”
卓瑤一聽,忙揮手,爽朗一笑:“我是習武之人,底子好的很。”
坐在馬車內還有兩個身影,一個是阮楓翎,另外是袁家三公子,袁子書。
阮楓翎見長姐與那鏢局的丫頭聊的甚是開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輕咳了一聲:“長姐,我們也要入住驛站嗎?”
阮屏玉聽見這話,轉過身應道:“不好嗎?”
“並非不好。”阮楓翎瞥了一眼袁子書,道:“袁公子之前不是說過,已經安排了臨城最好的客棧,驛站人多混雜的,我是擔心長姐。”
袁子書一聽,立刻接話道:“楓翎說的極是,玉兒還是與我去客棧罷。”
阮屏玉瞥了眼他們,淺笑一聲:“既然如此,也好。”
“當真?”阮楓翎沒想到長姐答應的這麼爽快。
“不是我,是你與袁公子去客棧,我要去驛站打聽爹爹下落,客棧著實人多混雜,你有袁公子保護,定會沒事。”阮屏玉語氣溫和,眸子裡卻透著堅定。
“那長姐呢?”
“我有阿瑤保護,也不會有事,莫要再擔心了。我們分開尋找,誰有了爹爹的訊息,便第一時間來驛站告知與我。”
阮屏玉的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
車簾被車伕掀起,道:“大小姐,臨城驛站到了。”
阮屏玉伸手溫和的拍了拍阮楓翎的手背,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