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知道她此刻在何處?以何謀生?&rdo;
許呈抱拳答話,&ldo;陳芳草家境貧寒,性情老實,在宮中也沒有攢下多少銀錢,回家後,她哥陳老大欠下賭債,要將她賣到青樓去。&rdo;
薛素麵色大變,蹭的一下從八仙椅上站起身,急聲問,&ldo;什麼時候的事?你可攔住了?&rdo;
&ldo;陳老大還沒有商量好價錢,屬下只派人盯著了,不會有事的。&rdo;
&ldo;你去將人買下來,帶回府。&rdo;
許呈雖不明白夫人為何這麼看重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不過他也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應聲後便徑直離開了正堂,帶著銀錢往西街趕去。
芳草從來沒有這麼絕望的時候,她本以為從宮裡出來,就不用再過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哪曾想事與願違,剛進家門,她就對上了大哥狂喜的眼神。
她初入宮時,陳家還算殷實,沒料到一晃十年,原本專心讀書的大哥竟然染上了賭癮,將所有的家產拿出去變賣,見還不上債了,便將主意打在她身上。
方才她掙扎時,額頭狠狠撞在了桌角上,淌了不少血。芳草心裡難受極了,若真被賣到勾欄裡,她還不如死了,也省的讓人肆意踐踏折辱。
越想越是悲從中來,芳草痛哭流涕。
突然,房門被人開啟,陳老大那張乾瘦的臉出現在門口,面上帶著諂媚的笑意,可勁兒搓著手道,&ldo;您要買我妹妹是不是?她可是在宮裡伺候過貴人的,沒有五十兩我肯定不賣……&rdo;
從人牙子手裡買奴婢,最多也就花二十兩,若不是芳草曾經進過宮,根本值不上這些銀錢。
女人眼底儘是驚恐之色,不住往角落裡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這副模樣當真可憐極了。
不過許呈在營裡多年,早便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此刻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將銀票交到陳老大手裡,一記手刀將芳草打暈,吩咐手下的侍衛將人扛了出去。
雙頰凹陷的男人點了點銀票,喜得嘴都合不攏了,早知道丫頭片子這麼值錢,當初就該讓爹孃多生幾個,這樣他來錢的路子就更多了。
侍衛扛著芳草走出陳家,年輕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慨,壓低了聲音問,&ldo;大人,那姓陳的當真不是個東西,不收拾他嗎?&rdo;
&ldo;待會回去問問夫人,若她同意了,再動手也不遲。&rdo;許呈沙啞著嗓子開口,聲音中蘊著濃濃怒意,顯然也被方才發生的事情氣的肝火翻湧。
芳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瞧見了不遠處坐著一名女子,模樣生的極美,比起皇貴妃、肖妃更勝三分,不是輔國侯夫人還能有誰?
&ldo;奴婢見過侯夫人。&rdo;芳草急急忙忙下跪,卻被女人扯住了袖襟,不讓她亂動。
&ldo;莫要行此大禮,我讓侍衛將你帶到這裡,是有事相求。&rdo;
輔國侯回京的訊息尚未傳開,芳草只是一個小小的宮人,自然不清楚此事。不過就算楚夫人是個寡婦,也是堂堂的一品誥命夫人,她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又怎能辦到?
芳草的心思淺,她在想些什麼,薛素一眼便看出來了,&ldo;當初你在圍場時,幸得餘公公所救,這才保住一條命,讓你去給餘公公當對食,你可願意?&rdo;
任憑芳草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楚夫人竟會說這種話,餘公公不是有對食了嗎?她過去的話,怕是隻能當個灑掃丫鬟,做不了其他。
&ldo;奴婢自然是願意的,只是、只是餘公公對程氏十分上心,怕是不願納小。&rdo;芳草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