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薛素帶著蓮生直接去了顏如玉,走在熙熙攘攘的主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
突然,正前方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男子身量頎長,面如冠玉,穿著一件顏色素淡的青袍,正是薛素前世的夢魘‐‐王佑卿。
算算時間,秋闈將近,姓王的出現在京城並不算奇怪。但只要一看到這人,她就犯膈應,恨不得上前狠狠甩他兩耳刮子,以解心頭之恨。
王佑卿並沒有看到薛素,蓋因他身旁帶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相貌清秀,懷裡抱著個不滿周歲的奶娃娃,身段兒照比旁人豐腴些,正是薛月;而另外一個用帷帽遮擋面容,想必就是被雪膚露毀了容貌的韋玉瑩。
前世今生果真不同。
姓王的娶了平妻,其中一人還是知縣的女兒,就算他胸有丘壑,能高中狀元,這種有婦之夫也無法成為錦月公主的駙馬。如此一來,他只能入翰林院當編修,想要掌握實權,沒有十幾二十年怕是不成了。
人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王佑卿身上也帶著幾分傲骨,只可惜這人心思深沉,為了往上爬什麼醃臢事兒都能做的出來,全然沒有半分底線。要說他真對薛素全然無情嗎?也不見得,只不過狀元郎身上不能有半分汙點,再說了,他還是當朝公主的心上人,怎能和別的女子生出苟且?
正因為他以利益為先,才會害得薛素母子葬身於車輪下,受盡了痛苦,最終雙雙殞命。
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女人一張俏臉彷彿凝著寒霜,不帶一絲笑意。
快步走入顏如玉,站在櫃檯後的丫鬟也是有眼力見兒的,平日裡還敢說幾句玩笑話,今日瞧見夫人心情不虞,請了安後便老老實實的伺候女客,再也不敢妄動。
也不知到底怎麼回事,剛一進門,薛素鼻前就嗅到了一股銅鏽味兒,那味道雖然不算明顯,卻一直在屋裡盤旋,即使門窗全都開啟,清風吹入,也沒將這股臭氣吹散。
右眼皮突然跳了兩下,她走到擺放脂膏的木架前,只覺得刺鼻的氣味更加濃鬱,隨手拿起了一盒象膽膏,甫一開啟蓋子,女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麵皮漲得通紅,厲聲問:
&ldo;誰動了木架上的脂膏?&rdo;
私館裡的湯劑脂膏都是薛素親自配製的,下人們只會幫她處理原料,並不清楚秘方的內容。做好的東西送回店裡,即使是天氣最炎熱的夏季,也能保持半月不壞,眼下才過了一天,這一整盒的脂膏都不對了,當真奇怪的很。
堂中的丫鬟全駭了一跳,齊齊搖頭。
&ldo;夫人,木盒昨日送過來,一直都放在這裡,並沒有人亂動。&rdo;
薛素根本不信這話。自打重生之後,她的嗅覺要比普通人敏銳許多,這象膽膏肯定被人動了手腳,裡頭摻了什麼東西暫且不論,肯定不是好物就是了。
到底是誰這麼恨她,想毀了她一手經營起來的顏如玉?
要是程三娘還在佳人坊,倒是有動機對她出手,偏偏那女人如同憑空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甚至連佳人坊那間私館也關門了,這樣一來,薛素半點頭緒也沒有,臉色也變得愈發陰沉。
突然,一陣香風湧入。薛素抬頭一看,發現是錦月公主帶著下人來到店裡。
&ldo;老闆娘,上回用了你這的象膽膏,只覺得面板都滑潤不少,回府後再抹上一層脂膏,效果更為明顯了。&rdo;說話時,錦月艷麗的面龐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顯然是對私館的東西十分滿意。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薛素抬頭,定定的看著面前身份尊貴的金枝玉葉,再垂眼打量著盛滿象膽膏的木盒,不由抿了抿嘴。
難道是有人得知公主回來到私館,才使出這種手段陷害她?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