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肉沾滿了紅紅的辣椒,她忍不住眼下了喉嚨裡泛起的火辣辣的乾澀問她,“聽那麼辣,你吃得下嗎?”
“袋鼠肉本來就帶微酸,用辣椒剛好壓住了那種味道,而且還很可口呢。”說著切了一塊叉著遞在馬凡兒眼前,“嚐嚐?”
“還是你自己來吧。”以為自己夠能吃辣了,沒想到還遇到一個不要命的。
不客氣地吃了叉子上的肉,聳了聳肩膀,展聽雨一邊看墨爾本的夜景,一邊吃東西。
“聽,你到底是誰?”馬凡兒看著四周的環境怎麼也無法形容她的震驚。這是墨爾本最具特色的電車餐廳,坐在古色古香的電車上欣賞外面的夜景是最浪漫不過,而這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有軌電車,也是唯一的一個電車餐廳。用展聽雨的話說,就是讓她回到了當初的生活。可是……這和擠公車有很大的差別吧?
而她一直以為聽是那種一張床就是全世界的人。
“我就是我啊。”面不改色的瞥她一眼,她繼續吃東西,默不作聲的看著馬凡兒張往四周。
“可我覺得世界好像就在你的玩轉中,閉著眼睛都會知道十字路口,左轉右轉會有什麼。”從口袋裡取出煙,還沒來得及點上,就被展聽雨的手臂橫跨過桌子迅速的從她的嘴裡取下煙,扔出了窗外……
“澳洲法律規定,這裡的餐館都是禁菸的。”略微的小小的提醒她一下。
“你根本就是無所不知吧?”眼睜睜的看著那抹白色的影子飄飄蕩蕩的消失在了窗外,她呢喃的說。正準備回頭,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毫無預警的闖入了她的視野,那樣的突如其來,令她一下自己呆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展聽雨作勢就要起身看外面的情況。
“沒……事。”收回自己不穩定的情緒,馬凡兒神情恍惚的重重的落在椅子上,渺渺的哧聲從齒縫中逸出。
“看到認識的人嗎?”笑眯眯的看她,展聽雨黑眸在黑的光輝中散放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怕是……看錯了。”目光凝滯的停留在餐桌上,以至於沒有看到展聽雨不同尋常的表情。
“是看錯了還是不敢確認,你自己想過沒有?”繼續吃吃喝喝,她的快意人生就在酒足飯飽,拍拍肚子說結賬的時候。不去想昨日有多少血淚,明日將會有多少兇險,她只管此刻活著的快樂。
“聽!”她的話傳入馬凡兒的耳中就是一枚枚冰冷的鋼針刺在心口疼得像要跳起來。
“凡,你平凡的人生有他的參與,每天的歡樂與淚水都是有他在陪著你,與其說過去的日子拋棄了你,不如說你為了忘記他,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割捨了過去的生活。”頓了一下,幽幽的抬頭看她,展聽雨用憐憫的眼神看她,不忍而又堅決地說:
“你回不去了。”
“不!”她跳了起來,淚眼婆娑的望著展聽雨,緊繃著下顎,急於否定答案的拍桌子傾身伏向她,“我回的去,我回的去!”
相對於她的情緒激動,展聽雨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裡,冷冷得看著這一出獨角戲,只是在演員的眼淚彈落在餐桌上的時候,她不客氣得一語刺穿她的軟肋:
“那你敢不敢回去見他?”
馬凡兒的臉色“嗖”的騰起雪白,雙目圓睜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是啊,她敢去見他嗎?剛才不過是剎那的一眼,就足以讓她恍然好半天,那麼,她真的能夠站在他的面前,壓抑住心口的波濤翻湧,假裝平靜得說一聲“你好”嗎?
嘴角細細的泛起苦澀的紋路,她頹敗的倒在了椅子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像是征戰無數的勇士疲倦的倒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無力的吐出兩個字:
“不敢。”
“既然明知道心之所向,為什麼還要欺騙自己?”知道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