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是我。”琴抱蔓揚聲招呼,聽得裡面再沒別的動靜,才邁步進去。
院子不大,也無甚優美景緻,只在牆邊點綴幾棵青翠樹木,幾盆嬌豔家花,洗去這夏日炎氣、增添些沁涼之感。
院中央站著個水嫩嫩的男童,雙手平舉雙腿屈起,規規矩矩地扎著馬步。男童只穿了件繡著金絲的紅色短衫,可因著日頭漸漸升高,天氣悶熱,額頭落下不少汗珠,背上也被打溼了一片。可這男童一聲不吭紋絲不動,面色也十分平靜,若不是那露在外面的白嫩手臂已被曬得發紅,還真讓人以為他不過剛剛下場、隨便做做樣子罷了。
樹蔭下襬著竹榻,榻上放著兩把帶鞘長劍,被一個身著亮紫長裙的女子壓在頭下,女子生得美豔,一手託頰一手掩唇,秀目半眯,似在小憩。
身材頎長的藍衣人站在竹榻旁邊,他相貌清雋,烏黑的長髮捏成一絲不苟的髮髻盤在頭頂,外罩灰布發巾,像個做學問的秀士,此時他正看著烈日下的紅衫小兒,神色淡漠,透著些拒人千里的氣息。
藍衣人聽得人來,轉過頭衝琴抱蔓一頷首,便收回視線不再說話,倒是竹榻上的美豔女子察覺了,一個翻身坐起來,衝琴抱蔓勾勾手指。
琴抱蔓牽著小王爺走過去同她坐到一起,悄聲問道:“合歡,秦風是何時開始教小一紮馬的?今兒個紮了多久了?”
“三日前開始的。”玉合歡也同樣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你家小世子真不尋常,我那日過來看,紮了一個半時辰才暈倒了賬,前日便是近兩個時辰,昨天兩個時辰,今日都過了兩個時辰了。”頓了頓,“韌性好也就罷了,精力也極為專注,不管我怎麼逗他撩撥他,都沒有反應……就跟秦風一樣無趣。”
說話時,院中的小世子身子已然有些搖晃,小腿一顫就要往後載到,這時候,原本冷眼觀看的秦風一陣風似的掠過去,提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扔進琴抱蔓懷裡。
朋友
見自家大兒子被人擲了過來,琴抱蔓連忙穩穩接住,再低頭一看,只見這孩子小臉煞白,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伸手在他頸邊探了探,發現那處經脈突突跳動,的確心跳有些過急,卻是沒什麼大礙的。
不過一眨眼功夫,小世子便張開眼,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琴抱蔓的臉,喚了聲“娘”,然後一個翻身從她懷裡退了出來。
琴抱蔓愣了一下:“小一,你沒事吧?”眼裡滿含關懷之意的,“不多休息一會麼。”
小王爺頭往玉合歡懷裡一埋,心中暗笑,不愧是兵部的首座,絕不讓自己有半點可趁之機,即便是昏闕了,也是強逼著自己即刻醒轉。
“我沒事。”小世子從旁邊石凳上拿起一塊方巾擦了擦汗,轉身走到藍衣人面前,說道,“秦師父,我們繼續。”
秦風看來也習慣小世子的作風,目光飄向玉合歡那邊——她身子擋著,後面露出一根劍穗,是秦風的劍。
“去把劍拿過來。”秦風說道。
小世子走過去:“玉姨,劍。”自從他牙牙學語以來,說話就是一貫的簡略。
玉合歡撅撅嘴:“才三歲就這麼老成,真不可愛。”雖然是這麼說,她還是很快把身後的那柄黑鞘的長劍——鞘身古樸而厚重,正是那把“破雲”。
小世子默然接過,把劍□鞘扔到一邊,重新返回烈日之下。
卻聽秦風又道:“揮劍百次。”
“好。”小世子沒有半點猶疑,兩腿分開,一腳在前一腳在後,雙手握劍兩臂高舉,便以磊落姿勢劈斬下來。
劍身雪白,映著小世子平靜的面容,也反射出瑩亮的光線。他姿態從容,竟隱隱有了幾分高手風範。
這一練又是小半個時辰,琴抱蔓總算見到自家大兒子是個怎樣的練功狂人了,秦風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