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傳來鋼琴聲。
熟悉的音樂,熟悉的節奏。
顏音登時僵住。
亂七八糟混亂的思緒同一時間湧入她的腦中。
曲子還在繼續,高節奏的,激昂的,最終迴歸平靜的,眼看著要消失。
她慌張轉身,往樓上跑去。
可是,什麼都沒有。
鋼琴還在,卻沒有人。
顏音推門進去,抬起的手指都帶著輕顫。
她走到鋼琴前,坐下,抬手去觸控琴鍵,觸控到了餘溫。
那一瞬間,顏音幾乎落淚。
“你好請問你是”遲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一位年輕的男學生。
顏音愣了愣,抬頭,僵硬地笑了下,但隨即意識到自己戴著口罩,對方應該是看不見的。
她抬手摘掉口罩和帽子,“你好。”
男生愣住,轉而是驚喜的神情,“啊,您是顏音學姐吧我知道您您怎麼會在這裡我剛才經過看到好像有人進來了,沒想到是您,額,我,那什麼,可以要個簽名嗎”
顏音沉默地點點頭,等對方遞過來本子和筆後,她簽好還回去。
接著問了句:“你剛才在這裡除了我還有看到其他人嗎”
男生說:“好像還看到一個男的下去了。”
顏音面色一白,快速道:“好的,謝謝你。”話落,她也不理對方的反應,跑出了教室。
顏音從五樓一路跑到一樓,左邊是架空層,右邊是操場方向,想也不想,她往操場方向跑去。
東南角栽著一顆百年老樹,老樹往右數第三顆樹是在她上學期間栽下的。並沒有很多人將不起眼的一顆小樹作為特殊意義,除了顏音。
她一路跑過去,氣喘吁吁地停在樹前。然後繞著樹走了兩圈,終於找到了上面的刻痕。
她顫抖著手指撫摸曾經的痕跡。
那是她上學期間,在某個聖誕節的夜晚,和司安和一同刻下的。為此他們錯過了寢室門禁時間,各自被宿管記過,而顏音懇求了很久,都沒有得到宿管阿姨的體諒。
此刻,樹皮上面的“司安和”三個字,卻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抹掉了。
大學生電影節雖然不足以和金雞百花之類的獎項相提並論,但它卻是最接近年輕電影人的一個獎項。許多知名的演員和導演都曾在大學生電影節上拿獎。而顏音,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她的年紀可是離大學生離得太遠了,不過她算是編劇新人,拿這個獎好吧,似乎也有那麼些道理講得通的。
在開場前一個小時,葉司忻終於趕到了現場。
但是為了被媒體圍堵,他並沒有下車。這次也不再是自己開車,同時還換了輛新的保姆車。對方直接到酒店門口接上了顏音,相較顏音正式的晚禮服以及妝容打扮,葉司忻一身休閒裝實在有些過分了。
她整個人都是僵著的,說:“我生怕自己動一下,頭髮就散了,或者胸掉了。”
一旁葉司忻的經紀人鄭易“噗”地一聲,笑了。
顏音:
葉司忻看鄭易一眼,對方兩手一攤,轉過腦袋,一副“二位自便,我不看了”的姿態。
葉司忻坐到顏音身旁,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說:“胸掉了這種話私下裡和我說就夠了。”
顏音:“”後知後覺地臉紅了。
“不過這個髮型是挺複雜的。”
顏音如同找到知音般抱怨道:“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和髮型師說了不要太繁複,但是他硬說這個好,聽他的準沒錯,結果做了三個小時,想後悔都沒辦法了。”
葉司忻忍著笑,說:“沒事,脖子還是可以轉的,應該不會掉。”
顏音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