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煒說行,那我就回孃家看看,替我問候師孃。
安靜的書房可以清楚聽到電話裡的聲音。
刑墨雷笑罵了一句:“小猢猻!”接到佟西言虎視眈眈的目光,才收了笑,不敢太放肆。
要掛電話了,胡煒突然補了一句:“您這會兒閒著呀?正好,出來摸兩圈吧。”
刑墨雷想說今兒算了,佟西言聽見了,說:“行啊,幫這麼大忙了,總不好叫人湊不齊麻將腳。”
刑墨雷默默扭頭看桌上的檯曆,果然,今日大凶。
陳若跟胡煒先到的包間兒,躺沙發上看電視呢,見刑墨雷進門來了,陳若剛要咋呼,一看後面還跟著個佟西言,張大的嘴吃了一大口空氣又閉上了,神經質的嚼了兩下,嘀咕說:“都來最好,還不用我叫人了。”
胡煒看見佟西言就眯起眼睛笑,站起來作揖:“見過師……”
“娘”字還沒出來,刑墨雷手裡的半截菸頭先扔了過去。
佟西言邊拉椅子邊笑說:“胡院長您真會開玩笑。”
陳若不嫌事兒大,說:“要的要的,按輩份你是比他大嘛,擱早時候那哪兒止鞠個躬啊,直接摁地上磕頭!”
刑墨雷面無表情問:“老樣子?”
佟西言說:“我就是來湊個腳,打多大都奉陪。”
胡煒扔給刑墨雷一支菸說:“爽快人。”
陳若摸著牌說:“我今兒面子怎麼這麼大,你可是從來不上牌桌的人嘛。”
佟西言笑:“你不叫我,我自己天天來寶麗金排隊等啊?”
陳若桃花眼笑彎了,說:“有這話就行,往後等你陳哥電話。”
“就怕你不打來。”
“你有空嗎?”刑墨雷頭也不抬的插了一句問家屬。
陳若低頭理牌,說:“哎哎,沒有家庭地位的人嚴禁插嘴啊。一筒!”
胡煒扔了張南風感嘆說:“有個幸福的家真好啊,這幾年我都沒見刑主任怎麼老過。”
陳若哈哈一樂,說:“他三十歲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五十歲,老相的人啊就是要上了年紀才賺得了便宜。”
刑墨雷不客氣的反擊:“那是,越老越會佔人便宜,這個你最有體會。”
陳若一下沉默。他一沒聲,桌上瞬間冷了下來,各自專心打牌。
胡煒吃了陳若一個四條,笑說:“刑主任哪裡顯老,我記得我剛上班的時候,他屁股後面小姑娘跟了一打一打的,一點兒機會不給我們這些小輩。”
刑墨雷咳嗽了一聲,瞄佟西言的臉色沒什麼異常,才狠狠瞪了胡煒一眼。
陳若恢復過來了,嘲笑道:“你別謙虛呀,在我這兒糟蹋的姑娘少了是吧?”
胡煒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佟西言好像沒聽見他們說話,他坐刑墨雷下家,一口一口吃,連著三口。
胡煒一看這陣勢,問:“佟院長單吊哪張啊?”
佟西言笑著說:“八筒。”
胡煒扔了一張八筒,佟西言真就把牌攤倒了,果真八筒。
陳若湊上去一看:“真糊八筒啊?!”
刑墨雷邊掏錢邊說:“你幾時見過他扯謊?”
在麻將桌的洗牌聲裡陳若嗚嗚哭著白了胡煒一眼,又興高采烈的去抓牌過來碼。
佟西言問:“平時你們誰糊得多一點兒?”
刑墨雷警鈴大作,連忙給陳若遞眼神,已經來不及了,那妖孽滔滔不絕說:“那得看時運,你就比如說今年吧,你們老刑基本沒怎麼贏過錢,都輸給胡院長了,怎麼也得……輸了四位數了吧。不過你別嫌他輸得多,這麼些年他從胡院長這兒贏走的學費就不止這個數,早幾年那人民幣多值錢啊你說是吧?哎哎等會兒,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