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學,”沈姒皮笑肉不笑,“你一天不秀恩愛,是不能喘氣了嗎?”
互懟的空檔,手機振動。
沈姒掃了眼螢幕,陌生號碼,想都沒想就直接從床上爬起來,邊接電話邊往別墅外跑,“外賣到了是吧?放門口就行,我這就過去拿。”
“沈姒。”
通話另一端的嗓音像初冬的雪水裡浸過一遭,清涼而淡薄。
沈姒的腳步頓住了。
初冬的冷意見縫插針地往袖口和領口鑽,她出來得匆忙,外套都沒來得及披。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思路遲緩,動作也遲緩,電話都忘了掛。
“幾個月沒見而已,聽不出來還是裝不熟?”對面淡淡地嗤笑了聲。
“是挺耳熟的,”沈姒點了點頭,避了避風口,“你這聲音跟我死了的前任一模一樣,大晚上聽怪瘮人的。”
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平心靜氣。
分手後她沒換號,一是太麻煩,手機號繫結了太多東西,甚至她大學的教務系統、學校內網;二是她不覺得自己拉黑了齊晟,他還會打過來。
他根本就不是會先低頭的人。
不管是家世還是本事,他確實有資本站在高處,他不會為誰折腰。
所以沈姒也不著急掛了,反而很誠懇的問了句,“你夢遊了嗎?大半夜不睡覺,跟我耍什麼瘋?”
大半夜?
波士頓近半天的時差,現在是中午,國內才是大半夜。
“你回國了?”齊晟嗓音微沉。
沈姒靜默了瞬,突然笑了,“這話聽著好耳熟啊,我好像問過你欸。”
不愉快的回憶被這一句話勾起,一寸一寸侵襲,絞得人心煩意亂。
沈姒的眸色慢慢冷下來,聲音也是,“管的著嗎你?”
她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結束通話不過幾秒,同一個號碼再次撥了過來,手機持續不斷地振動。
沈姒看了兩秒,直接拖黑了。
南方初冬的夜空清朗,甚至能看到星星,不過陰冷的感覺絲絲縷縷。沈姒深吸了一口氣,按掉了螢幕,渾身覆了層涼意,不想在外面多待。
嗡嗡——
手機再次振動,又一個陌生號碼。
“最後一遍,別再打給我,”沈姒面無表情地接通,“有病去醫院開藥,睡不著我倒是可以給你開個偏方,”
她嗓子裡抖出一聲冷笑,“頭孢兌酒,睡到永久。”
左右齊晟不在她身邊,暫時不用考慮後果,她什麼都敢說。
只是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齊晟沒多少反應,只是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姒姒。”
“好好說話,別這麼叫我,我們不熟。”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輕地浮了下,聲音裡沒一絲繾綣,“你對前任這麼念念不忘,是想求我複合嗎?”
“沈姒。”齊晟撩人的嗓子裡染上點兒威脅人的陰沉意味。
這才像他慣有的風格。
“嗯,”沈姒應了聲,含譏帶俏地說了句,“一句話就惹毛了您,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不過比起我的說話方式,您這脾氣也毫無長進。”
她想想他以前說過的那句,“你這兩年毫無長進,學不會好好說話?”趁這個機會,一股腦兒全部倒了回去,有點樂了。
沈姒上下嘴唇一碰,“反正我沒空陪您發瘋,你要是非得在大半夜騷擾前女友,我關機換號前,一定報警。”
“對不起。”齊晟嗓音很低。
沈姒怔了下,結束通話前忍不住評價了句,“你喝多了吧你?”
說不上來的感覺,喉嚨裡像梗著什麼,她心跳得厲害,無法平息。
他今晚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