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衿目不斜視,不敢看,也是看不下去。她以搶錢都沒有的速度,拎包、穿鞋,抱著外套出去了。
公寓內瞬間沉寂了下來。
齊晟看她半天不動作,抬手撥了下她的下巴,有些好笑,難以言說的浪蕩又輕佻,“怎麼,害羞了?”
沈姒將臉往下埋了埋,沒說話。
她面上的薄紅一直燒到耳根,耳垂還在發癢,心跳得也厲害。
齊晟捏住她的耳垂,輕輕一碾,“以前也沒見你不好意思。”
沈姒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抬手捂住了面頰,“……你不要臉。”
被打斷後氛圍過於詭異,齊晟漆黑的眼攫住她,虛虛地握著她的左手,貼著她手背淡青色的血脈,一路向下,捏住了她小指的指尖。
沈姒受不住他這樣的視線,也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偏開了頭,“她好像沒帶傘,我去給她送。”
“淋著。”
“那我,我要去換件衣服,”沈姒推了推他的肩膀,絞盡腦汁地想擺脫現在的情況,“淋了那麼久的雨,很冷,要感冒了。”
齊晟看她拼了命地想跑,眸色沉了沉,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沈姒。”他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嗯?”沈姒慌亂地抬眸。
“給個機會,”齊晟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低而沉,“我們重新開始。”
沈姒看著他漆黑的眼,裡面清晰地映出一個她來,沒說話。
齊晟垂著視線,探身又靠近了點兒,幾乎跟她鼻尖對鼻尖。他虛搭在她腰間的手一劃,拇指按在她腰窩處,輕輕颳了下,“試一試好不好?”
沈姒還是沒回應。
短暫的時間似乎因靜默被無限拉長,他跟她靠得太近,咫尺之間,呼吸掠過對方,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似乎只要細微一動,他們就能交頸而吻。
大約等得沒什麼耐心,沈姒覺得身前被他捏了下,幾乎壓不下綿軟的一聲。
她按住了他作亂的手,“試試可以,不過試素的。”
“素的?”齊晟微蹙了下眉。
“就是靈魂交流,柏拉圖式戀愛,”沈姒抬手推了推他的下巴,輕輕歪了下頭,理所當然道,“你不是喜歡我嗎?總不能只是想那種事吧?”
她這是想跟他待在一張床上,也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談戀愛不沾葷腥,睡覺也睡素的。
得虧她想的出來。
“為什麼不能想?”齊晟勾了下唇,低了低視線,低沉的嗓音裡帶上了一點啞,“喜歡你和喜歡上你又不衝突。”
沈姒反應了幾秒才聽明白他的文字遊戲,耳根一熱,沒好氣地推開了他,“你閉嘴吧你,做個人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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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打掃的阿姨已經下班了,不好再大半夜叫來煮薑湯。沈姒沒怎麼淋雨,吹了吹頭髮,自己兌了點感冒沖劑。只是分開去浴室的時候,才覺出不妥來:齊晟在她這兒沒有換的衣服。
“要不然你回家吧。”沈姒攪了攪杯子裡的沖劑,滿腦子都是怎麼把他支走,“反正你大半個小時都不感冒,開車回家也不成問題。”
先前的條件他是應下了,但對他,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讓助理送。”
齊晟拆掉了鑽石袖釦,修長的手指勾著領結一扯,不太在意。
藥香有一點兒衝,氤氳著充盈了整個空間,驅散了糾纏後的甜膩味兒。
“不行。”沈姒喝完,完全不同意,“你助理現在被叫來,他得怎麼想?”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洗完澡,還讓人送衣服,任誰都得腦補出幾萬字的帶顏色小作文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