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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律法

謝遷與李東陽本是小輩,但是看到兩位老臣如此謹慎,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對視一眼有了主意。

李東陽說道:“謝大人狀元及第,理氣之學鑽得深,你給聖上講講吧。”

謝遷回道:“聖上這個問提得好。朱子認為,法制、禁令是工具,刑罰是方法,“德”、“禮”是依據,而“禮”又以“德”為基礎。“德禮政刑”理論的佈局結構是:“德禮”為本、“政刑”為末,而在“德禮”之中又以“德”為本,“禮”為末,“政刑”則並列為治國的工具。在此,“本”、“末”除了體、用的意思外,還有先後的意思,也就是說,“政刑”、“德禮”互相依存,互為始終,不可偏廢。”

朱佑樘深以為然重重地點了下頭,想順著他的這個話切人正題,卻依然有些猶豫,不禁望向了李東陽。

李東陽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是想叫自己挑起話題,便會意地迎著他的目光:“聖上,臣能不能問一句?”

朱佑樘說:“既叫你聽,你當然能問。”

李東陽飛快地瞥了謝遷一眼,說:“請問謝大人,譬若君主施法,如何能做到朱子所說的“德禮政刑”?”

如此巧妙地切人正題,而且切進來便是偌大一個難題!謝遷目光一閃,想了一想決定還是把問題繞回講學,於是回道:“這個問題,朱子也有回答。朱子說“以嚴為本而以寬濟之”,只有執法“以嚴為本”,才能禁奸正亂,制止犯罪,使人民“被其澤”,“實受其賜”。但是“以嚴治本”並不等於“濫刑”,相反,朱子十分強調慎刑,強調以寬濟嚴。當然,“寬”是有特定條件的,就是“罪之疑者從輕,功之疑者從重。所謂疑者,非法令之所能決,則罪從輕而功從重”。朱子的目的是“欲其詳審曲直,令有罪者不得免,無罪者不得濫刑”。”

朱佑樘倏地站起了:“說得好!好一個“有罪者不得免,無罪者不得濫刑”。”

謝遷和李東陽眼中都閃著光。

朱佑樘大聲問道:“你們說,既然朱子也反對殘暴的法令,那麼我朝那些不合時宜的刑律是否應該更改。”

“皇上聖明。”大家也跟著興奮起來。

“只是太祖皇帝遺訓該如何?”倪嶽問道。

朱佑樘望著李東陽,說:“賓之可有辦法?”

李東陽說:“既然太祖皇帝明令《大明律》不可更改,聖上自然不可違背祖訓。只是....”他抬眼看了一眼眾大臣,繼續說:“《大明律》不可改,我們卻可以出臺一些“條例”對《大明律》進行補充和解釋,律例並舉。”

“好。賓之,你就與謝遷一起協助何喬新何尚書一起整理條例,務必要理痺症,慎刑獄。”朱佑樘說。

在李東陽和謝遷的幫助下,何喬新短短兩個月就整理出條例270多條。劉吉看在眼裡,恨在心裡。時逢大理丞官職缺人,御史鄒魯圖謀升遷此官,而何喬新推薦郎中魏紳。恰巧何喬新舅家與鄉人打官司,鄒魯即誣告何喬新接受賄賂包庇舅家人。劉吉趁機將其舅家人下了詔獄。

一個正在修法的刑部尚書出了這樣的醜聞,無論事情真假,都不適合再在這個位置上,為了條例能繼續修訂,何喬新上疏要求返鄉。不久,因拿不出證據,鄒魯因誣告被停發俸祿。可是條例的修訂不能間斷,朱佑樘責成李東陽與謝遷繼續修法,為了防止何喬新的事件再次發生,他們兩在哪修法,成果如何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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