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著的男子卻深深不以為意,他薄唇親啟,似乎是自嘲一笑:“是不是神仙又何妨……。沒了她,我生不如死……。”
眼前,血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密集。一道閃電陡然劈下,帶著沖天的恨,剎那間,狂風驟雨、泥石亂濺。
男子卻無所畏,終於抬起了始終低垂著的頭。狂風吹散了他一頭的青絲,血霧中,依稀可見美如冠玉的俊美容顏,憔悴不堪;攝人心魄的銀色眸子,一片死寂。
忽的,他笑了,帶著悽美坦然的笑,緊緊圈住早已冰冷的身子……。
……
啊!
啊!
藍小陌一聲尖叫,再也控制不住的通體顫抖。她震驚的回憶起夢中的畫面,那個男子、那個肝腸寸斷的男子是,竟是……。百里相若!
百!裡!相!若!
夢中的他,是如此的絕望,絕望到就連那嘴角的笑,也帶著百花的凋零和枯萎;以至於她現在回想起來,疼的心尖兒都是顫的。她輕拭臉頰上的灼灼清淚,有片刻的恍惚。她不明白,這分明只是一個夢,可為何,她會感同身受、心痛到無法呼吸?
如同,身臨其境。
到底,這個夢,是要告訴她什麼?!將前後的夢串聯起來,藍小陌心中疑惑萬千。夢中和百里相若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應是和懷中的女子成親之時,女子慘遭殺害;他給那兇手,也就是不遠處地上的黑影,種了情殤之毒,讓那人每情動一次、心就如刀割般痛一次;最後,他為了死去的女子,放棄仙籍、甘受輪迴之苦,只願與她每一世重逢!
天,情殤之毒是什麼毒?那個女子是誰?殺害她的男子,又是誰?而那肝腸寸斷的人,究竟是不是百里相若!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讓她在黑暗中迷茫無措,就像一頭驚慌的小鹿,怎麼尋,也尋不到出路。
冰涼的手背有溫熱的溼潤傳來。藍小陌一怔,飄遠的思緒被拉回。低頭,是火魔。它乖巧的趴在她身旁,一反平日裡的活潑鬧騰,討好的舔著她的手背。
嘆一口氣,還好,還好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寶貝。斜睨到窗外的豔陽天,藍小陌虛了虛朦朧的眼。已是四月了,這溫暖的天氣很適合曬太陽。溫柔的順了順火魔身上的鱗片,她柔聲道:“水兒,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小傢伙聽聞趕緊蹦了起來,興奮的搖著尾巴上跳下竄,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如此,一人一獸,外加調皮的畫兒,走上了春光燦爛的街頭。
百花晏的餘韻還未褪去,老百姓們對傳說中的嗜血劍津津樂道。畫兒指了指拐角處的評書先生,湊到藍小陌的耳畔,眨巴著杏眼:“在說您呢,藍姐姐!”
藍小陌興起,從容的站到了人群最外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話說這藍姑娘,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難怪深的皇后的垂愛!只見她拔出嗜血劍,一個躍起,正中那噴火妖怪的頭心。鮮紅,剎那間染紅了整個山洞,一旁的武士忙拍手叫好、大快人心!須臾,那妖怪便被嗜血劍封印,成了一灘死血。”
一中年評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訴著藍小陌大戰妖怪的一幕,不知內情的畫兒也跟著眾人齊聲叫絕。只有肩頭的火魔不屑的呲牙咧嘴,鄙視的瞪著那怡然自得的評書人。
“非也非也,這位先生,切莫胡言亂語。”一儒雅男子忽的從人群中踱了出來。藍小陌挑了挑眉梢,這人,又能瞎掰出點啥?
卻見他不顧評書人難堪的臉色,風流的收起手中的蝶扇,不慌不忙的辯解道:“世人皆知,取嗜血劍,需要以血為盟、並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十年陽壽,方才能取得寶劍。方才先生說,既是藍姑娘拔出的嗜血劍,那她在消耗了十年的陽壽後,是定然沒有精力再與那妖怪惡戰的。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