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女子騎著一匹紅色駿馬。她做男子裝扮,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兩道秀眉英氣勃勃,豪爽之中猶帶著幾分純真,模樣俊俏,年紀不會超過十八歲。
她如同一枝綻放盛開的紅梅,美得熱烈而奔放,讓人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震撼感覺。她雖然明知自己理虧,卻不肯認輸道歉,仍然在辯解,足見性格剛直倔強。
我不想讓他們繼續爭吵,探出頭對小內侍道:“我沒有受驚嚇”既然大家都沒事,各自都走吧!”
那紅衣女子向我掃視一眼,略怔了一下,瞪了駕車內侍一眼,收回手中的馬鞭。
我正要將馬車帷簾放下,卻見一匹黑色駿馬從大道上迅速賓士而來。馬上之人是一名年輕男子,身披銀白習緞貂裘,領口處鑲嵌著黑色的狐毛,頭戴一頂貂毛皮帽,鬢若刀裁,眉目如畫,隱隱透出勃勃英氣。
他走近我們,看了那紅衣女子一眼,問道:“剛才是你衝撞了她們的馬車嗎?”
那紅衣女子見他前來,不似剛才頑劣之態,帶著恭順之色低頭答道:“是兩匹馬相撞……我從旁邊的橫路穿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他們,恰好撞上了他們的馬……”
那身著銀白習緞貂裘的男子向我看過來,說道:“看來是她的錯了,我代她向你們道歉。”
我見他態度誠懇,答道:“雪天路滑,大家都是趕路之人,區區小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男子在馬上微微頷首,策馬讓我們路過。
我並沒有太在意這場雪地中發生的“小小意外”,馬車回速行駛,不久就到了荷風衣坊門前。
荷兒和蓮兒聽見馬蹄聲響,立刻從衣坊中迎接出來,接過梨兒手中的包裹,向我們禮道:“奴婢見過夫人!”
我囑咐過她們,只要在燕王宮外,一律稱呼我為“夫人”,不要隨意提及我們的真實身份。
我走進衣坊,見她們將衣坊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切比當初的“瑞麗衣坊”更加有序,讚道:“你們姐妹辛苦了。”
荷兒給我斟了一杯新茶,忙道:“夫人才辛苦了,年前衣坊生意興隆,大家都是衝著衣坊的新式樣來的。老爺爺猜猜我們這個月賺了多少銀兩?”
我猜測著說道:“一百兩?”
荷兒笑著伸出三個手指頭,說道:“可不止,整整三百兩呢!”
說話之間,管理衣坊中雜役差事的女工走進說道:“掌櫃,前日預定春服的兩位客人來取衣服了。”
荷兒應道:“我知道了,馬上去。”
我見她忙碌,微笑道:“你去忙吧,回頭我再告訴你這些新式樣怎麼裁剪。”
荷兒出了後院,前往店堂不久,我們又聽見了一陣喧嚷聲,而且那女子聲音十分熟悉。
梨兒走到院中,探聽了一下店堂之內的動靜,急忙跑回來說:“夫人,居然是我們在路上遇見的那兩位。那姑娘正同荷兒姐姐爭執,說衣坊將她的衣服做壞了。”
荷兒生性敦厚善良,不善言辭,我聽見那紅衣女子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實在忍不住,放下茶盞向前院走去。
天氣寒冷,店堂內前來訂衣取衣的客人並不太多,我一眼就看見了那紅衣女子和那身著銀白貂裘的男子。
那紅衣女子將手中春服左看右看,說道:“我原來的看的式樣不是這樣子!我不要這個!”
荷兒臉色尷尬,陪笑道:“前些時候敝店人手不夠,可能忙中出錯,請姑娘諒解。三日內敝店一定按原樣改好,送到府上去。”
那紅衣女子不依不饒,說道:“我不是北京人氏,明天就要回家了。聽說你們衣坊的中原服飾做得好,才來這裡定做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
我聽她言語之意,她不是北京本地人,還說道“中原”二字,似乎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