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臨水佛塔外見到她,那時是新的采女來給太后請安,那麼多的奼紫嫣紅,我只獨獨的注意到了兩三個人,她那種小貓咪一樣被嚇壞了的表情,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那是申柔所挑選出來的,另一個“我”。
太后說她畫虎不成反類犬,有些可笑,可笑過之後,剩下的卻是一片蒼然。
她不像嗎?
可在我看來,入了這後宮的女人,其實都一樣。
就算我現在還活著,但我這樣的心,不知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唯一可以讓我跳動的兩個人,我見不到,一個是因為我失去了她,找不到她,而另一個是因為——我不能見他。
皇帝並沒有把我禁錮起來,也沒有對輕寒做任何事,只一句淡淡的“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就把一切都說清楚了。
申恭矣這一次造反,已經在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其中涉案的人員甚多,關係甚廣,幾乎牽連了大半個朝廷,聽常晴說,各種彈劾的摺子堆在御書房堆積成山,甚至還有些官員直接私逃的,菜市口的斷魂臺上血流滿地,人人自危。
裴元灝用了他登基以來最雷厲風行的手段,將朝中素餐尸位的老臣們幾乎完全革除,申恭矣的所有黨羽都被連根拔起剷除乾淨,這樣的大刀闊斧,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回宮後不久,我已經聽說了傅八岱封三等伯,任太保的訊息。
而輕寒,因為在拒馬河谷剷除叛臣有功,晉升為禮部侍郎,並上輕車都尉。
裴元灝,並沒有虧待他。
甚至,也沒有因為我,而薄待他。
可是,如果我跟他見一面,再見一面,會如何?
我不敢去想。
不一會兒,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水秀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大人,皇后娘娘派人送冰盤過來了。”
我淡淡的回過頭,看到幾個小太監捧著冰盤走了進來,下面一層薄薄的碎冰還散發著寒氣,冰面上擺著各色的果品,五顏六色看起來倒是明悅可喜,在這樣的天氣不啻一種享受。
將冰盤放到屋子中央的桌上,幾個小太監陪笑著走過來:“大人,這是皇后娘娘交代的,大人稟性柔弱,不宜太寒的東西,用一些消消暑吧。”
我勾了一下嘴角:“辛苦了。”
“大人這麼說,小的們該折福了。”
我越發的不想說話,只給水秀遞了個眼色,她便帶著他們幾個出去了,走到門口,別的小太監都走了,倒是小福子留下來,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鐲子遞給水秀,低聲道:“哪,給你的。”
“哪來的?”
“託人從外面帶的。”
看著小福子一臉獻寶的表情,水秀忍著笑,故作姿態的拿起來看了看,癟嘴道:“醜得,還沒我平時戴的好呢。”
“瞎說!”小福子被她看低了,頓時也急得紅了臉:“這可是從洋貨店裡帶來的,花了我好多銀子呢。”
水秀一聽,立刻問:“多少錢?”
“呃,三——三錢——”
“三錢?!”
水秀跟炸了毛似的,立刻罵道:“你豬腦子啊!三錢銀子買這麼個東西,不是金不是玉的,你——”
小福子嚇得噓噓直叫,水秀這才看到我都回過頭去看他們了,便用力的一戳小福子的腦門:“回頭再收拾你!”
小福子被她又罵又打的,倒還笑嘻嘻的,轉身蹦蹦躂躂的跑了。
水秀這才進來,看見我臉上淡淡的,小心的道:“大人,沒吵著你吧?”
我只笑了一下,道:“什麼稀奇玩意兒,給我看看。”
水秀聽了,嘀嘀咕咕的一邊把東西遞給我,一邊說道:“這傢伙最沒眼力的,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