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高!
“大小姐。”
我倒也沒有跟他急,只是看了一眼,便微笑著說道:“艾叔叔,我現在也在做生意,日子過得不苦。”
艾叔叔的眉宇間倒是透著剛剛那種未盡的沉痛:“這還叫不苦?”
我笑道:“我有錢。”
“有錢,就不會住那種地方!”
我在心裡苦笑了起來。說他是出家了,可我看他一點都沒有出家人的清淨,反倒比一般的世俗人還世俗些,便笑道:“那是我的夫家。”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夫家?!”
這一回我倒是有些意外。
我嫁人,生女,都是在這裡,我原以為他來這裡,自然對我的情況都十分了解,這也應該不例外。可看他早已經出家,那就另當別論,我的訊息傳回去,顏輕塵知道,別的人都知道,卻也沒有必要去告訴他;而這一回顏輕塵讓他來,當然會把我的大體情況告訴他,但一些細節,只怕就不會提起了。
也不願提起吧。
想到這裡,我便微笑著說道:“這裡是我的夫家。”
“你的夫家?”他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當中,喃喃道:“那,你的丈夫,是個什麼人?”
“是……”我的喉嚨莫名一哽,但還是很快就將這一點異樣抹了過去,淡淡笑道:“是個打漁的,但現在去做了官。”
“什麼?!”他越發不敢相信,臉色瞬間變幻,那樣子倒是有些有趣。
連我住在這個小漁村,過著普通的溫飽生活,他都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痛徹心扉的樣子,現在居然知道我嫁了個打漁的,只怕要氣得厥過去了吧?
眼看著他彷彿要發怒的模樣,我只想著也不能再逗他了,便微笑著岔開了話題:“對了,說不定,你還見過我公公呢。”
“哦?”艾叔叔一愣,道:“他是什麼人?”
“艾叔叔,你還記不記得天啟三年,傅先生在西山書院的所開的博學大會。”
他點點頭:“當然記得,那是大事。”
“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叫劉世舟的讀——”
“讀書人”三個字還沒說完,就看到艾叔叔的臉色震了一下,我的心裡也莫名一動,將後面的話都停了下來。
艾叔叔一時沒了反應,我也沒有說話,船艙裡就突然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當中。
只是,這種沉默相當短暫,他就已經抬起頭來看著我,道:“劉世舟?”
“艾叔叔,你還真的見過他啊?”
“嗯。”他點點頭,似乎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想起來似得,又彷彿天啟三年的那些事還在昨天,他眉心微蹙,輕輕的說道:“拖家帶口的讀書人,窮成那樣了,還千里迢迢的來參加博學大會,也真是少見。”
我也有些意外:“你還真的記得?”
“怎麼不記得,也虧得他,家累那麼重,人倒還機靈。”他說著,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跟你的那位老師,一拍即合,兩個人簡直相見恨晚,就差結為莫逆了。哼!”
我笑了笑。
艾總管不喜歡讀書人,這是蜀地,或者說顏家上下都知道的事。說起來似乎是因為他從小讀書就讀得不好,經常被私塾的老師打板子,聽說連小指頭尖都被打斷過,他一氣之下退了學,並且再不肯去摸書本。但,這人行事和為人的精明顯然卻是天生的,憑著唸了兩年的私塾,認了幾個字,後來他的家業倒是比之前私塾裡那些背書背得極溜的人都好。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喜歡讀書人,甚至我知道,他就很討厭傅八岱,兩個人見面倒不會吵架,但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只要他們同時出現,場面氣氛就一定非常糟糕。
這麼一個識禮卻不知書的人,現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