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為幾位貴客送行。”
“……!”
這句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
大堂之上,頓時人人色變,饒是裴元修和劉輕寒他們幾個沉得住氣,也都變了臉色。
但是,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
顏輕塵淡淡的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我:“家姐離家數十載,歷經磨難,終於得返家鄉,在這裡,我要多謝幾位貴客護送家姐返鄉,水酒一杯,不成敬意。”
說完,他俯身拾起了桌上的玉杯,高高舉過頭頂。
大堂裡一時間都沒有人開口,甚至呼吸似乎都屏住,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我沒有開口,只是轉頭看了看他的右手方,劉輕寒和聞鳳析,他們倆這個時候也平靜了下來,沒接話,也不舉杯,只是聞鳳析也轉頭看向了我們這邊。
這時,寂靜得連風聲都能聽到的大堂上,響起了一陣輕笑。
是我身邊的裴元修,他淡淡的微笑著,也拾起了桌上的酒杯,朝著顏輕塵舉起。
“多謝顏公子的盛情。”
“不敢當。”
“山妻自幼歷經磨難,的確吃了不少的苦頭,正是因為如此,在下更捨不得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顏輕塵的眼角微微一抽。
裴元修繼續微笑著道:“此番伴山妻回川,就是為了一解她的思鄉之苦。解了她的苦,我們一天也不會停留。”
顏輕塵冷冷一笑:“家姐留在西川,沒有解不了的苦。”
裴元修微笑著道:“她的家鄉在西川,可她現在的家,在江南。”
“……”
“她是要回家的。”
兩個人全都是玉面俊顏,帶著這樣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是一片和氣,但所有的人都分明能感覺到笑容下的針鋒相對,彷彿都在空中激起了火花。
我一直沉默著,這個時候輕輕的伸手過去,扶上了裴元修的肩膀:“元修……”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
我剛要開口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匆匆的走來一個小廝,一過來便跪拜在顏輕塵面前道:“家主。”
顏輕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何事?”
“老夫人回來了。”
我的後背驀地一涼。
如果說剛剛裴元修和顏輕塵的交鋒讓大堂上的人有些坐立難安,那麼這一刻他們根本就已經坐不住了,紛紛站起身來,面面相覷,原本沉穩的臉上多少露出了幾分詫異和驚惶。而顏輕塵,他算是這裡面最沉得住氣的,只是眉間微微一蹙,聲音仍舊平靜而冷靜的:“老夫人不是去禮佛了,怎麼會突然回來的?”
“這,小的不知。”
顏輕塵冷冷的一揮手:“退下。”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向了我,我也看向了他。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有一些遙遠但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和他同時轉過頭去,就看到大道的那一頭,一群人聲勢浩大的走了過來,而走在正中央,衣著華麗,身材窈窕的那個中年女人,正是我已經闊別多年,連夢裡都不想見到的人。
不一會兒,他們已經走進了大堂,而這位顏夫人就站在了大堂的正中央。
已經十幾年沒見了。
但我發現,原來我一直沒有忘記她,即使這些年來,根本不去想她。
她是個美人,這是不管我對她抱著什麼樣的感情都無法辯駁的事實,比起母親的淡漠雅緻,她好像一朵色彩濃豔,香氣馥郁的玫瑰花,柳眉鳳目,高鼻朱唇,即使現在年過半百,仍舊妝容精緻,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說到底,畢竟做了這麼多年顏家的當家主母,當有些風範。
只是,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