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子我的厲害!”
男人說著又舞了舞拳頭。
女人趕緊攔下男人的動作,“可說好了不能再打了,人家過幾天要來看姑娘的!你這要是給弄出什麼么蛾子,咱寶娃兒以後的媳婦兒錢可就沒了!這賠錢貨喲,怎麼不早點來給人帶走哦!”
“哼。”男人輕哼了一句,在門檻上蹭了蹭鞋底的泥巴,臉色也不太好。
許落落就是在這樣的交談聲中醒來。大腦逐漸清醒,隨後她睜開眼,看到的是要爛不爛的灰白□□狀床罩子,頭底下枕著的是米糠做的枕頭,稍微動一動就能聽見那種‘滋滋滋’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久沒洗頭,只覺得頭頂都有一股子酸臭味兒。可是這些她都顧不上了。她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緒,按理說,自己應該是死了——畢竟醫生都說了,肺癌晚期,沒得救,她又沒錢,也沒丈夫,連個像樣的朋友也沒有,她早些年從趙家出來就斷了和親生父母的聯絡,就算聯絡上,許家人也不可能出錢給她治吧?所以最後她只能在醫院等死。原本以為會被醫院趕出去,卻沒想到,自己連被醫院趕出去那一天都沒有活到——是的,她帶著病痛在醫院的病床上失去了呼吸。
可現在,她又活了!
而且這房子,她還算有點記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在許家村的那個家,不,也許不能稱之為“家”,畢竟,現在在她身旁吵吵嚷嚷的的這對夫妻,雖然是她的父母,但正在商量著要把她給賣了。
當然,說得冠冕堂皇一點,就是送養。
許落落這時候還不叫許落落,她叫許招弟。——招弟,因為家裡的重男輕女,在她離開這個家以前,她最羨慕的人,是她的弟弟許文昌。想想都有些可笑,她的名字俗氣得不行,偏偏這個弟弟的名字,還是許老三夫婦特地找了村長翻著字典取的。
這裡叫許家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姓許。上輩子在那樣燈紅酒綠的現代化都市死去,卻重生回了這貧窮落後的山村裡,以及那段幾乎快要被她遺忘的記憶,許落落一時間甚至沒辦法適應過來。
“喲呵,這賠錢貨,文昌他媽,你看看——這不是醒了?”
許老三咂吧咂吧嘴,眼神有點心虛的飄了開來,然後狠狠抽了幾口剛點上的葉子菸。
許落落的爹是沒有名字的,就叫許老三,一輩子做農活,家裡承包了好些田地,還有豬圈和牛圈,日子緊巴巴的過著,也算餓不死。許落落的親媽叫許淑德,這村子裡的中年婦女大部分都是‘淑’字輩兒的,名字說來說去都差不太多。不過這些都不是許落落關心的問題——
“喲。醒了醒了!老天吶嚇死老孃我了!招弟,你醒了就趕緊起來!”
說著許淑德笑得一臉橫肉大步走過來把許落落給扶起來,“不是這當爹媽的不疼你,你看人家司老闆好心好意的想收你做女兒,咱們家的情況你也從小看眼裡,這不是都快窮得揭不開鍋嘛,人家家裡條件好得很,你去了,吃不了虧。”
條件好你怎麼不把你兒子給送去?
許落落沒理會許淑德的勸告,只是沉默著緩緩轉動著眼珠子打量這個老屋子,還是泥牆糊的,床罩子上面還是灰塵滿滿,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屋子裡的灶臺上柴火燃燒的‘咔嚓咔嚓’的聲音。等等,司老闆?開什麼玩笑?不是趙家?
這一年是她小學畢業的暑假。她從小成績就好,所以趙家人來收養女孩兒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她,覺得她長得靈氣,成績又是村子裡最好的,也不吵不鬧的,很得趙家人的喜歡。
許落落的確是個不會吵鬧的性子,從小她就明白了,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裡,她吵她鬧,只會招來一頓毒打。所以上輩子這會兒她從別人那兒聽說趙家人之所以要來收養一個女孩兒,就是要給人家家裡兒子當童養媳的,說是那家兒子腦子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