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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窯口並沒有燒瓷的窯。只因周邊燒制的上好白瓷都是在這裡集散,才有了這個名字——瓷窯口。

往年程靈慧不跑單幫的時候,就會和人結伴來這裡拉瓷器,然後送往天南海北的碼頭。

所以,程靈慧還沒走到瓷窯口,沿路就有人和她打招呼。漸漸的路上車馬多了起來,匯整合一條車流。

「三爺,三爺……」有相熟的窯口主事遠遠看見她就迎了上來。這些人大多是私窯的主事。有的就是一家之主。燒出瓷來送到這裡,須得交給官府的窯廠或者自己找下家。

交給官府的話,那些官差多少是要吃些回扣的,要不然就會找茬,壓瓷器的品級。而自己找下家,就省去那些盤剝。只是要找到個價格公道,講信義的下家不那麼容易。

程靈慧恰巧就是那難找的下家中的一個。她給的價格是瓷窯口有了名的公道,人也仗義,好說話。所以,在那些私窯主事眼裡,她就是個香餑餑。

程靈慧停了車,那些人已經把她圍住了。七嘴八舌的打招呼。程靈慧抱拳一一回應了眾人。卻聽一個人粗聲粗氣道:「閃開,都閃開。俺老李來了。」

眾人立刻分出一條道兒來。一個身材高大,膘肥體壯的漢子走到程靈慧面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一巴掌打在程靈慧肩膀上說道:「不錯,沒缺胳膊少腿兒。」這大漢是官府窯廠的管事,和程靈慧有些交情。

程靈慧抱拳道:「承您吉言,還能走能跑。」

大漢道:「好久不見了,走走,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程靈慧道:「俺還要開工的,要不然一家老小吃什麼?」

「去你的開工。喝酒是正事。你都一年沒露面兒了,少拉一趟餓不死人。」不由分說拉起程靈慧就走。眾人眼見她今天是拉不成瓷器了,也就散了。

大漢拉著程靈慧來到窯廠的一家小酒館兒裡。要了些酒菜。

那酒館的老闆原是程靈慧認識的一個老頭兒,帶著個十幾歲的閨女。聽說是逃荒要飯來到這裡的。做得一手好菜。大家就都叫他老菜。真名卻不可考。只是,如今那閨女已經做了婦人打扮,店裡也多了個陌生的夥計。

程靈慧問那大漢:「李頭兒,那個年輕的是誰?」

大漢滿不在乎道:「你說他啊?那是老菜的女婿,說是老早就定的親。那小子家裡人都死光了,沒地方去,就來投奔老菜了。」說著狹促的望著程靈慧:「你吃醋了?」

「俺吃哪門子醋?」程靈慧一邊兒和大漢喝酒,一邊留意那新來的小子。

別說,那小子長得模樣還挺周正。行走起來腳步又輕又快,下盤沉穩,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老李壓低聲音道:「要說那老菜的閨女以前對你還挺有些意思,要不你趁沒人的時候試試,看能不能上手?」

程靈慧反問:「是不是你看上人家了,慫恿俺打前鋒?」

老李喝得臉紅脖子粗:「說得跟你不動心似得。那小娘們兒以前還沒看出來什麼,自打成了親,那身段兒,那眼神兒俺滴娘啊,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嘞……」老李說著,猥瑣的笑。

恰巧那閨女走來送菜,他的眼神追著人家就放不開了。

程靈慧在桌子低下踹了他一腳:「瞧你那點兒出息。人家可是良家婦女,別打那主意。你要是實在憋得慌,就到黃婆子那裡解饞去。黃婆子那閨女長得可比這個帶勁的多。」

老李苦著臉道:「咱不是缺這個嘛!」搓指做個數錢的動作。

程靈慧就知道這傢伙找自己肯定沒好事,說道:「咱哥們兒誰跟誰,記俺的帳。」

老李立刻高興的跟什麼似得:「還是三爺仗義。」兩人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老李火急火燎的走了。程靈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