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賞景,一邊喝酒。喝到後來,只覺的置身在這美景之中,喝著這甘醇的酒釀,光就著幾碟下酒小菜實在不盡興的很。也不知誰先起的頭兒,兩人用著敲著碗碟放聲而歌。
先是唱崔護的『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後來又唱唐寅的《桃花賦》。
江南多文人騷客,輕狂舒曼不盡相同。此地百姓大約見多了這樣的情景,並不為意。這讓程靈慧更加覺得無拘無束。
兩人索性把酒桌搬到桃花樹低下去。
正喝得熱鬧,忽聽一人道:「好雅興,加我一個。」
程靈慧循聲望去,頓時僵住。河面上不知何時來了一艘小舟。小舟沒停穩就飛身躍上岸一人,正是程靈慧逼恐不及的楚七,楚輕狂。
楚輕狂走了過來,看見程靈慧也是十分意外:「怎麼是你?」
張潛顯然是認識楚輕狂的,歪在地上動都沒動,問道:「你們認識?」
楚輕狂廣袖一翻,伸手就去摟程靈慧的肩膀。程靈慧錯身避過:「請自重。」
楚輕狂『哈哈』一笑,矮身就席地坐在了張潛對面,伸手捏起桌子上的酒壺就要往嘴裡送。張潛伸手將酒壺壓住,硬生生把酒壺壓慧桌子上。
楚輕狂笑道:「長兄好不小氣。我自己要來就是。」說著向跟來的侍者使個眼色。那青衣的小廝會意,向酒肆裡走去。
張潛道:「我問你話呢。」
楚輕狂道:「什麼?」忽然想起來了,眯著笑眼望向程靈慧:「你是說這位姑娘?我們確實認識。」
程靈慧曾經不明不白的就著了這人的道,對他十分忌憚。怕多生是非,向張潛道:「咱們出來很久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張潛點頭:「也好。」站起身來。
楚輕狂半依在矮桌上:「張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
張潛斜睨了他一眼,拉起程靈慧的手就往河邊走。這時,楚輕狂的侍從已經取了酒出來。楚輕狂伸手接過,仰頭猛喝了兩口,也不管酒漿溢位濕了昂貴的絲綢衣衫。
眼看著張潛拉著程靈慧走到了河邊,楚輕狂忽然叫道:「張潛,咱倆打得賭怎麼樣?」
張潛轉頭:「賭什麼?」
楚輕狂指了指程靈慧:「如果你贏了,我給你這個數。」他豎起三個手指頭,程靈慧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楚輕狂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沒讓她氣炸了。楚輕狂接著說道:「如果你輸了,那個女人歸我。」
程靈慧的臉色瞬間黑了,特麼一次拿自己當賭注,兩次還拿自己當賭注。當自己這個大活人是沒主的豬仔嗎?
張潛握著程靈慧的手緊了緊,吐出兩個字:「不賭。」
楚輕狂看著兩人上了小艇,張潛親自操篙,點開小艇滑出河面,抬頭又喝了兩口酒。把酒壺一扔,吩咐侍從:「咱們也走。」
侍從拿出一角銀子扔給酒娘,主僕二人重新上船,追著張潛的小艇而去。
程靈慧坐在小艇上,回頭看見楚輕狂追來,問道:「他追來了,怎麼辦?」
張潛向後瞄了一眼,說道:「坐好。」小艇忽然加快了速度,像一支離弦的箭倏忽就躥出好遠,一下子就把楚輕狂的小船遠遠甩開。
程靈慧看不見楚輕狂的船才稍稍安心。
張潛道:「你怎麼看上去有些怕他?」
程靈慧嘆氣:「別提了。俺著過他得道。明明在自己船艙裡休息,醒來時竟然被他綁到另一艘船上。」
張潛忽然慢了手中的櫓:「他欺負你了?」
程靈慧道:「用俺當賭注算不算?」
張潛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你這麼彪悍,能從你身上討到便宜的人恐怕不多。」
程靈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