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慧正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呢,聞言衝著常之洲後背就是幾鞋底子:「你怎麼不教弟弟一點兒好,光教他怎麼淘氣?」
「不許打我哥。」本來死犟著不開口求饒的程之柏,忽然跟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似得,從凳子上趴下來,張開手臂擋在了常之洲前面。
程靈慧犟勁也上來了:「小兔崽子,想造反吶。俺自己的兒子還打不得了?」說著話,舉起鞋底子又抽了常之洲兩下。你說常之洲這打捱得冤不冤?
「他不是你兒子。」程之柏護不住哥哥,急得大叫:「我哥不是你生的,不是你兒子。」不由分說,撲過去抱住程靈慧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程靈慧沒想到,一向文文弱弱的小孩子,狠戾起來竟然敢咬人,一下子愣住。
常之洲一把將程之柏拉開,呵斥道:「你瘋了,咬咱娘?」
程之柏張牙舞爪,一副要和程靈慧拼命的樣子:「她不是咱娘,你不是他生的,我也不是她生的……」
常之洲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猛然抬起手來。
程靈慧一看,就他那不知輕重的性子,程之柏怎麼能受得住他的一巴掌。急忙把程之柏拉開,喝道:「之洲,你幹什麼?」
常之洲紅著眼圈衝程靈慧懷裡的程之柏叫:「怪不得都叫你混蛋,你就是個混蛋。白疼你了,我沒你這樣的弟。」
程靈慧斥道:「你跟著發什麼瘋?」
常之洲怒道:「娘,你聽聽他說得是人話嗎?他連娘都不認了。沒娘哪來的我這個哥?」
程之柏聞言『哇』的一聲哭了:「哥,我錯了,你別不要我。咱爹、咱娘都不要我了,關雎也不要我了,之遠也不要我了。你別也不要我……」
先前他不哭,程靈慧氣得不得了,現在他哭了,程靈慧又心疼起來:「誰告訴你大家都不要你了呢?」
程之柏哭道:「你們都走了,誰也不帶我……」
程靈慧這才知道程之柏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到姑蘇書院找常之洲。原來他以為把他留在程家莊,是家裡人都不要他了。可是,程家莊不是還有陸曉曉嗎?
程之柏哭道:「那是之松的娘,不是我的……」
程靈慧聞言,只能無語。
夜裡,常繼文看著新換上的門嘆息:「之洲真是大了。」
程靈慧心道:「可不大了,過了年都十五了。自己像他那麼大的時候,能一腳踹裂青石條。之洲這點兒手勁兒才哪到哪兒?」可她不敢說,說了常繼文又會怪她心裡總想著別人沒有他。這人越活越回去,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常繼文見她不答話,往她身邊蹭了蹭,低低道:「三慧,之柏做錯事,有之洲護著。可關雎就自己。連個說知心話的姐妹都沒有,是不是孤單了點兒?」
程靈慧明白了:「要不咱們再生一個?」
常繼文俊臉微紅,雙目灼灼生輝:「那該不是更好了。」他自江南迴來,閨中再沒了往日雄風。雖然偶爾躁動,可是害羞的緊。總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引得程靈慧主動才滿意。
程靈慧知道這是他心底的傷痕的在作祟,床第之間自然百般溫柔,小意兒奉承。兩人之間的相處,反而和之前掉了個個兒。變成程靈慧沒羞沒臊起來。
程靈慧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臉皮竟然比常繼文當初還厚。
她愛極了他那一身精心保養的細皮嫩肉,愛極了他情動時的低吟淺哦,愛極了他微蹙的眉峰,愛極了……總之,他渾身上下,哪裡都愛。但凡兩人單獨在一起,她無論在做什麼事,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就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引。長此以往,她都怕自己哪天變成『女色狼』。
待要強忍著別過心思。用不了三天,常繼文準會看著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哭不哭,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