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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程靈慧道:「升火。」

她找了截乾枯的木頭,又削了一根木棍。把木棍的一端削尖。用雙手在乾枯的木頭上鑽了兩下,覺得太慢。一眼看見蘇同束甲的皮繩。不由分說將皮繩解下,纏在木棍上。一腳踩住木棍一端,讓它保持在枯木頭上直立。雙手交錯拉動皮繩。不一會兒那木棍頂端就飄起煙霧。又過了一會兒,眼見著發出火星。通紅的火星兒在夜色中分外耀眼。

蘇同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著了。」

程靈慧拽過些乾草葉子,小心的把那些火星引燃。在蘇同面前晃了晃問道:「學會了嗎?」

蘇同點頭。

程靈慧把燒著的火苗丟到地上,抬腳毫不猶豫的踩滅。說道:「俺走了。今天俺沒有遇見你,你也沒有遇見俺。」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同坐在黑暗裡,望著不遠處漸次升起的火堆,聽著隱約傳來的說話聲。向自己揮了揮拳頭,低聲道:「蘇同,你一定行。」

程靈慧回到車隊聚集的地方,若無其事的吃了點兒東西。然後和車隊裡的年輕人輪流守夜。次日一早啟程時,她特意到溪邊看了看。蘇同已經不在那裡了。

因為打仗,沿途盤查比往日嚴謹的多。尤其是進入某西地界,朝廷的哨卡變本加厲的勒索來往商旅的財物。等到了運城卸車的時候,有些瓷器路上損壞多一些的不但掙不到腳錢還要倒貼過路費。程靈慧和爺爺這車,也只能勉強保本。爺孫倆一籌莫展,可還得硬著頭皮裝了鹽往回走。

誰知到了關口,整個車隊的都被朝廷的兵馬扣住。明面上說,因為定邊候謀反,所有往滄州府方向的物資全部不許通行。實際上,誰心裡也明白。不過是找個名目要錢罷了。天知道開州府和滄州府有什麼關係?

車隊裡屬爺爺年紀大。眾人免不了來找爺爺討主意。爺爺想了想,除了賄賂那領兵的將官也沒有別的法子。可大家都是窮苦出身的腳夫,哪裡有多少銀錢。最後,多方打聽。得知那將官十分好色。眾人湊錢,買了個同樣窮苦人家的女孩兒送給那將官。這才得以脫身。

這回程的路上,氣氛就完全不似來時那樣鬆快。程靈慧每每想起那被家人賣掉的女孩兒,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幾年前十里舖上吊的女子。心裡比別人更加難受。

到開州卸了車,算了帳。這一趟非但沒掙錢還搭進去幾吊。眾人愁眉苦臉的各自散去。程靈慧想起家中生病的母親,心裡也沒有主意。

爺爺也上愁:「這拉腳的活計看來也幹不成了。」

爺孫倆回到家。程靈慧怕奶奶和母親擔心,還要強打起笑臉來,告訴她們這趟怎麼順利,掙了多少錢。等去五爺那裡時,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爺爺老了,父親不在家。一大家子的生計都靠在只有十五歲的她肩上。如今連拉腳也幹不成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五爺看著她掉淚,沉默了很久道:「五爺倒是有條路,又怕將來你怨我。」

程靈慧把眼淚一擦:「您說,就是割俺的肉都行。」

五爺道:「告訴你,你可不能和別人說。」

程靈慧一拍胸膛:「俺是啥樣人,五爺還不清楚嗎?」

五爺道:「俺不是怕萬一你家裡大人知道了。」

程靈慧道:「五爺放心,俺誰都不告訴。」

五爺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私鹽。」

程靈慧不由瞪大眼睛。販私鹽她聽說過。不過那可是砍頭的買賣。

五爺道:「怎麼?慫了,不敢了?」

說實話,程靈慧心裡是有些打鼓的。可想想家裡的情況,脖子一梗道:「誰慫誰是孫子。」

五爺一巴掌打在她頭上:「你可不就是俺的孫子,難不成想給五爺當爺爺?還反了你個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