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臣失策,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狡詐。且不說此人深得官家寵幸,只說他剛才在動手之前已經佔了義理,若是您殺了他,恐怕會令官家所厭,再無機會。”
“那有什麼要緊?秦檜老邁,時日不會太多,其子秦熺又無大才,只要再殺了秦天德這奸臣,即便將來琢皇兄繼位,只要沒有奸臣逆賊從旁禍亂朝堂,我大宋必能中興,到時候收復汴梁猶未可知。
再說了,秦家叔侄不但把持朝政,如今秦天德更是花言巧語討好了父皇,身負考核本王和琢皇兄品行之責,本王哪裡還有機會?”
看著一心為了江山社稷的趙眘,史浩心中微嘆,暗歎趙眘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殿下切莫再有如此心思,今後當需交好秦天德此人,說不定一切尚有轉機。”
“轉機?先生此言何解?”趙眘卻是一愣,驚詫的看向史浩。他不是魯莽之輩,之所以以前對秦天德不假顏色,一是因為他對秦檜的厭惡使得自己無法笑臉面對秦天德,二是因為他已經放棄了繼承帝位的希望,只以為一切都被秦家叔侄控制,自己再無半點可能。
“微臣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此人心思不同常人,微臣之前對他的判斷或許有誤。”
就在趙眘和史浩議論著秦天德的時候,臨安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位屢試不第的名叫林升計程車子,在西湖湖畔附近的酒肆豪飲後,詩興大發,在酒肆牆壁上留下了一首名為《題臨安邸》的七言絕句。
詩曰: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此詩朗朗上口,筆鋒鋒利,直接道出了鬱結在百姓心頭的悲憤,只幾個時辰,就傳遍了臨安城中大街小巷,幾乎人人皆知,就連巷道街市上玩耍的孩童都能誦唸出來。
這件事情秦天德是從秦三口中得知的,“直把杭州作汴州”這首詩秦天德也是耳熟能詳,小時候上學期間,這首詩是必背的,所以也沒怎麼在意,只想著儘快趕回府中,解決心中的疑惑。
回到府中後,他顧不得換去一身官服,徑直來到後院趙茜所住的院落前,命秦三和牛二娃守在院外,自己獨自推門而進,卻看見嶽銀瓶也在房中。
憑著女人獨有的直覺,嶽銀瓶一直對覺得趙茜有著極為悲慘的身世,因此雖然知道趙茜對秦天德有所圖謀,可依舊對趙茜懷有一份同情之心。
加上趙茜終日裡不出院門,秦天德又極少探訪,因此她和李清照閒暇時總會前來看望。趙茜對於書畫一道較為精通,倒也能跟李清照有共同語言。
此刻李清照正在給嶽震嶽霆授課,因此嶽銀瓶來到趙茜房中,陪著趙茜閒話家常,不時的寬慰著對方,順帶從趙茜口中套取一些話來。
只可惜趙茜的心思極為精明,多日來嶽銀瓶沒有從她口中套取半分有價值的東西,反倒被趙茜在不經意間套取了不少有用的事項,例如秦天德如今升遷為朝請大夫兼任太子諭德一事。
“狗官,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看到秦天德進來,嶽銀瓶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秦天德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問趙茜,哪想到嶽銀瓶也在房中,頓時語塞,只能笑著說道:“我今日沒什麼事情,所以就提早回來了,反正官家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的。你怎麼在這兒?”
嶽銀瓶還沒有說話,坐在桌案旁的趙茜先開口了:“瓶兒妹妹,你先回去吧,想必官人是有話要跟我說,正好我也有事要問官人。”
“是啊,瓶兒,你先回去吧,給震兒還有霆兒做些糕點,他們最愛吃你的做的糕點了,記得給我也留上一些。”
看著秦天德和趙茜同時想要自己離去,嶽銀瓶就知道這裡面有事。心中好奇的她怎肯輕易離去,可是架不住秦天德和趙茜接連勸說,只得撅著小嘴瞪了秦天德一眼,快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