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你回來了,太上皇跟你說什麼了?”趙茜剛一進來就問道。
如今臨安的形式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其中對秦天德影響最大的便是十幾日前,御史中丞張麒參劾吏部尚書陸宰收受賄賂賣官賣爵之罪。
雖然證據不夠充分,但趙昚下旨革除陸宰吏部尚書一職,交由刑部、御史中丞、大理寺三司會審,其中以御史中丞張麒為主。
陸宰下獄,時外放平江府府尹的陸游擅自回京,替欺負伸冤,導致趙昚龍顏大怒,將陸游打入大牢,若非趙鼎胡銓等人的苦勸,恐怕性命難保。
秦天德卻沒有替陸家父子開口求情,因為他知道趙昚之意並不在陸游父子,而在於他。他若不言不語還好,若是敢開口的話,說不定陸家父子真就性命難保。
緊接著主管翰林院大小事務的翰林學士王君曉,因在替趙昚起草的詔令中,出現錯字別字,而被人參劾對趙昚不恭。
王君曉為人耿直,他知道參劾他的人乃是授趙昚指使,當下痛陳趙昚,不應想要誅殺功臣,行那鳥盡弓藏之舉,結果觸怒了趙昚,也被打入了天牢,聽後發落。
總之秦天德提拔起來的那些,跟秦天德關係親密之人,在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受到了朝中同僚的參劾,參劾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例如嶽雷被人參劾,說是統兵在外,不思進取,意圖挾兵自重割據一方,請趙昚下令將其調回臨安,交由大理寺審問。
此舉直接惹怒了嶽震。如今的嶽震已經成為了趙昚的起居郎,如同秦天德在臨安發跡前的那般腳步,每逢朝會便利於大殿一側。
當他聽到有人竟然參劾嶽雷,當即從角落裡跳了出來,掄著雙拳慢殿追打提出參劾的官員,其架勢,頗有秦天德當年的風采。
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趙昚也沒有下旨掉嶽雷回京,而只是將參劾之人罰俸三月以示警告而已。
作為淮陰三傑之一的周必大同樣難以倖免,不過趙昚念在周必大曾為他的皇子侍讀,將參劾之人狠狠訓斥一番後,又將其升任平江府府尹。
此舉一石二鳥,既彰顯了他對周必大的皇恩浩蕩,又挑撥了周必大和陸游之間的關係,自此周必大在沒有與秦天德有過半點聯絡。
被下獄的除了陸家父子、王君曉外,還有淮陰縣令朱熹,空出的淮陰縣令一職,被尤袤取代。尤袤一上任就在縣中進行大刀闊斧的整治,其中主要整治的物件就是賭場和青樓。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尤袤主要針對的就是與秦天德有關係的鮑進的賭坊以及鶯鶯樓。
在這個過程中,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輕易不上朝的秦天德噤若寒蟬,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對趙昚的決定有任何的不滿,彷彿是在示弱,對趙昚示弱一般。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衝著他秦天德來的,秦天德很清楚,而作為的他的妻子,訊息來源途徑較多的趙茜三女自然也一清二楚。
“官人,你替陸大人他們向太上皇求情了麼?”嶽銀瓶很擔心陸游朱熹的安危,“還有,官人,要不要安排錦兒妹妹和朗兒離開臨安?”
面對著趙昚的強勢,面對著趙昚的步步緊逼,秦天德一步步的退讓,不但將府中近半的下人丫鬟辭退,更是讓遠在錢塘老家的父母以及朱淑真母子動身前往泉州,在齊正方的安排下,乘船出海。
可以說,如今秦天德所需要擔心的只有自己和齊妍錦母子了。
陸家父子以及王君曉朱熹等人的性命絕對沒有危險,這一點秦天德能夠肯定。趙昚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昏君,這些人雖然跟他關係密切,但對大宋的忠心,以及自身的才幹,都不會讓趙昚對其下狠手。
之所以如今被打入大牢,只是趙昚為了顯示對他的態度而已,將來自己走後,趙昚絕對是會將他們放出,並且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