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袁野回過頭來對龔力說,“鳳凰村的債務除了黃大膽瞎幹原因外,一是招待費過大,二是村辦企業蠶桑烘乾廠虧損造成的。從根子上分析就是這幫人為了迎合上級,盲目追求那些掛在牆上的牌牌,患上狂妄症。那些掛在牆上的牌牌,哪一個不是花錢買來的?應付檢查、驗收,做表面文章,迎來送往,哪個不需要錢?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囹圄一場。”
龔力趕上袁野說:“你這番高論像是替黃大膽叫冤。”
“黃大膽正如他老婆所說:罪有應得。可一個山裡村長私慾怎麼慢慢膨脹起來的?難道上面沒有責任嗎?發這些牌牌的領導一點過錯沒有嗎?最起碼是失察吧。”袁野在老同學面前毫不遮攔,一吐為快。
龔力他們上了車,都不吭聲,看著窗外,已失去來時的勁頭。
“野雞!” 王成樹在車上興奮地叫,駕駛員停下車,只見路旁窪地有三隻野雞,時而悠閒地踱著步,時而在草叢裡追逐。
“漂亮羽毛的是公雞,兩隻禿尾巴的是母雞。”袁野手指著雞說,“土槍少了,野雞多了。”
王成樹下了車,從地上撿了塊土疙瘩,向它們砸去,驚得野雞撲稜稜地展開翅膀,飛向山林深處。
袁野繼續介紹:“這每個山頭只有一隻公雞,其他公雞過來,雙方就要為地盤決戰。”
“它太貪心了吧,這麼大山頭,它也佔不過來。”王成樹上車聞聽此情,感到驚奇。
“佔不過來也要佔,公雞發情,就站在自家山頭叫,引誘周邊的母雞投懷送抱,讓其他公雞混進來,亂叫一通,容易形成三角戀。”袁野說。
龔力迎頭痛斥:“就扯淡,我看你就像山花鄉的野公雞。”
“我可不那麼小氣,你過來,我讓你。”袁野打趣道。
車上的人都笑了,笑聲讓他們從沉悶中走出。
四十七章 好、壞訊息
縣工作組撤了,山花鄉政府從暗流湧動變成了波瀾不驚,少數外表強大、內心惶恐的人覺也睡得踏實多了。局外人袁野倒像閒雲野鶴,派出所沒事,便閒得發慌,寂寞像初夏田野的蒿草一樣瘋長,傍晚他在鄉政府食堂遇見計秀娟和她的男友,他莫名地不自在,心裡甚至隱隱作痛。
鄉政府一幫未婚小青年圍著他們,邊吃飯邊說說笑笑,袁野打過飯菜,躲到一邊,沒敢往熱鬧處湊,她的那位是南崗鎮政府農業辦的,和袁野認識,瞥見袁野,站起身走到袁野桌旁,熱情地招呼:“袁所,你也在食堂吃晚飯?”
袁野佯裝著才看見他,假惺惺地問:“高華林,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這裡來?”
高華林扭頭看了計秀娟一眼,俯身低聲地說:“計秀娟是我朋友,所長以後多美言啊。”
“一定,一定。”袁野看他臉上洋溢不住的興奮,忙點頭打哈哈。
計秀娟向這邊睨視,見二人交頭接耳,袁野也沒個正相,端著飯缸起身,衝著高華林發狠:“你可吃好了,吃好我們走!”
高華林背對著她,朝袁野做個鬼臉,彷彿處於水深火熱,小聲抱怨:“女孩子脾氣都大!”
他轉身走了,袁野看著高華林一身嶄新的行頭,白襯衣,深藍褲子,稜角分明,像是穿
的第一水,他的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袁野胡亂扒完飯,從所裡拿了一本書,向遠處小山頭走去,小山頭距派出所裡把路,說是小山頭,其實是個土墩,土墩上上下下栽著馬尾松,由於松樹有些年頭,枝繁葉茂,映襯得整個山頭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山頭的東面是一天然的堰塘,水面廣闊,近似一小湖,在今少雨的年頭,水面退下三、五尺,但堰塘裡的水依然清澈湛藍,深不可測。
袁野面朝堰塘,翻著師大教授編的《唐詩研究》,打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