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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所,胸中卻是快意。

我想蘇漠是為了夏依依放下那些是非,丟掉了他從來秉承的原則。我原本覺得他痛苦,而現今我才明白,正是有夏依依,才有如今的蘇漠。蘇漠本是為江湖而生,如今是為夏依依活。

人存於世,能做自己甘願之事已是幸事,我又何苦再多言,唯求上蒼庇佑蘇漠,成其心意。

那日我二人喝光了一罈酒,酒香雖淡卻後勁十足,都有些醉了。我朦朧之中緩緩睡去,直到窗外陽光照在臉上,才醒來。

蘇漠早已離去,唯酒罈下壓了一張字條,這或許才是那日蘇漠真正想同我說的話:“亂世之中,唯求自保,切要珍重。”

我明白蘇漠的擔心,他也是怕的,怕我同夏依依扯破了臉,怕有朝一日夏依依會要我性命,而他那時,又該如何選擇。

我雖不才,道理還是懂得,也會奮力保住性命。雖然這半生漂浮,命運常被人把握了去,可我尚不知活者何意,更不想失去探求的機會。

也自那日起,我再未聽到蘇漠的簫聲。他應當是去了別處,只是不知是去救人,還是傷人。

我看書時有些心不在焉,索性將書扔了一旁,出去走走。

竹語划船將我送到對岸,我告知她想要一個人走走,她便在岸邊等了我。

我沿著迴廊緩緩走了,什麼也未想,也不知走到何處,遊廊到了盡頭,露出一條砌了鵝卵石的小路,路兩旁卻是高大翠竹,隨風輕搖。

路至盡頭,是一座二層竹樓,上得樓來,卻見陽光斑駁映在牆上,白衣女子執筆而立,青絲以紅絲線束了腦後。我輕輕走近,她也未抬頭,只是看了面前案上墨跡未乾的宣紙。

我亦低頭看了,果是好字,練得卻是前朝亡國之君所創瘦金體。

她忽而輕笑道:“阿梓可喜歡寫字?”

我搖搖頭:“寫的不好,缺那份心境,索性不寫了。”

她卻笑意更盛:“昔年徽宗昏庸亡國,可這一手好字卻流傳下來,旁人只道他昏聵,我卻獨愛其才。”

我亦笑了:“你從來與眾不同。”

我尋了案旁竹椅,懶懶倚了,靜靜看夏依依練字。

如果不是發生這許多事,我或許會覺得她是個明媚單純的女子。任是現在看她寫字,也只是覺得美好。明眸淺笑,白衣出塵。

恍然間覺得她忽而抬頭對我笑了,而我竟也不由自主彎了嘴角。

這或許才是夏依依最可怖之處,令人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彷彿同她有著多年的默契,可我不能任由這些情愫隨意發酵。

她卻彷彿看破了我的心思,走到我旁邊,倚了另一個竹椅,偏頭笑看了我:“你在擔心什麼?”

“我信不過你。”

夏依依笑的卻更燦爛:“我從不欺你,只是有些話未告訴你。”

我苦笑一聲:“倒也不錯。”

她伸了個懶腰,將雙手枕在腦後:“阿梓也是個獨特的人。”

“我從來平凡,若不是這層身份,恐怕與你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搖搖頭:“阿梓可為至友,亦可為至愛,與人相處最可貴不過安心二字。”

我亦搖了搖頭:“你安心,無非是因為我不爭。我懶於掙脫束縛,懶於爭辯,懶於追求。”繼而卻輕嘆:“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是因為你看的破。”

我笑的有些玩味:“你聰慧至此,怎會看不破?”

她卻緩緩閉了雙目,沉默良久,不知是睡是醒。

倦意襲來,我亦放鬆了身心,慢慢睡去。醒來時發覺她已離開,身上卻多了條薄衾,絲絲縷縷的清香,似是與她身上的香味一樣,恬淡醉人。

過得幾日,我在所居竹樓中見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