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先生,你叫停此事,可有何要說的?」
「事情倒是有,還請城主稍待。」
被稱為「蒼先生」的人含笑點了點頭,也不管面前的老者有沒有看見,就自顧自轉身手指微動,雖然他彷彿什麼都看不見,但卻能十分精準的認清方向,走到那看不清面容一團烏黑之人身邊蹲下。
老者眼看著他低下身來,眼底不自覺多了幾分打量,緊握著骨杖的那隻手倒是送鬆了些,任由那人仔細用玉白的手在那人身上摸索片刻,一直摸索到那人被染成烏黑的面容,和一直夾在他發間的一片孔雀尾羽時,不由忍不住低低的驚疑了一聲,手指在那孔雀尾羽上摩挲了一下後,便稍稍偏過身來含笑對老者開口道。
「此人身上的東西我認識……蒼某方才摸著也覺他面容很是熟悉,彷彿有些像是……蒼某失蹤已久的胞弟。」
「哦?」老者聽到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渾濁如玻璃的眼珠一轉,桀桀笑了兩聲後若有所思的拖長了語調,彷彿對面前之人的胞弟很是有幾分興趣,「蒼先生是說,此人乃是蒼先生的胞弟?不知道……有沒有蒼先生這般美貌?」
「不錯,若是大人允准,蒼某願將他帶回去好好梳洗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蒼某那走失多年的胞弟,倘若當真是還要大人允准魔巫前來,為蒼某胞弟略微治療一下身上的傷勢,莫叫蒼某剛尋到他就讓他死了……」
聽到嘶啞的聲音這樣話中含著興味,隱約還帶著猥褻之意的回答,「蒼先生」彷彿並不生氣,也知曉老者說這話的意圖為何,卻好似全然都不在意一般,薄紅的唇勾起的笑容陡然變得詭秘莫測,淡紫色的長髮被風乍然揚起,襯著背後猩紅的天幕,那個笑容如同嗜血的魔鬼,陡然亮出了自己鋒銳帶血的獠牙。
「更何況大人有所不知,蒼某這胞弟年歲不大,繼承的也並非是與蒼某一般的血,本來乃是一個低等魔族,顏色面容卻猶如高等魔族一般,若是城主有心的話,那十年後的那件事,城主不就有最好的人選了麼?」
十年後這三個字一出口,老者彷彿頓時想起了什麼事,不由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哆嗦,全身顫動之時猶如骨頭架子摩擦,咔嚓咔嚓的令人心中發毛,讓跪在他們面前聽到了這些話,卻完全不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的幾個人,嚇得猶如小雞崽子般老實的一動不動。
不管自己面前那幾個廢物,老者那本來垂涎的目光漸漸化為深思,目光中閃爍過幾許暗色,良久之後終是收斂了自己面上的垂涎,無不可惜咂了咂嘴抬起手來,用骨杖重重的在地面上一敲,聲音大了幾分吩咐道。
「這有何難,蒼先生既然願意一試,那此人你就帶回去罷——只是蒼先生務必要答應本座,若是蒼先生這位胞弟,能比蒼先生更多幾分顏色,那十年之後的那位劍魔,祭典之人也就不必再選了,蒼先生意下如何?!」聞言,那「蒼先生」微微一笑,躬下身來語調輕緩,一副十分恭順的模樣:「自然如此,城主大人思慮妥當。」
老者見他爽快答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跟本座不必說那些沒用的,蒼先生的胞弟若肯乖乖前去,得了那可怕的劍魔的寵愛,我們還不用獻上高等魔族,倒是便宜了我們血夜城!」
「大人謬讚了」待「蒼先生」謙虛一聲低下頭來,等到那骨杖篤篤的聲音遠去,方才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朝著老者離開的方向而去,背後則自有人抱起那毫無聲息之人,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不一會就消失在礦場中眾人眼中。
那幾個人眼看著逃過一劫,頓時紛紛鬆了口氣,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同伴,不肯放棄這一頓到口的肉,也不敢違背城主的命令,站起身來匆忙商量幾句後,就朝看管這他們的壯漢而去,不一會那壯漢就大步朝著此處走來,一刀下去將那昏迷的人宰了,扯著喉嚨對其他正在挖礦的苦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