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使現為何人?”
李昭德欠身道:“是監察御史裴懷古!”
唐朝早期常由朝廷不定期派出使者監察各道及州縣,名稱不定,諸如採訪使、觀察使、按察使、巡察使,又或節度觀察處置使,權力不小,當時還沒有節度使,那時的觀察使就是簡化版的節度使。如今裴懷古是劍南道觀察使,就相當於該道最高長官了。
武則天道:“以八百里快馬傳敕於裴懷古,命其為招撫大使,立即往姚州安撫土蠻,平息事端。旨到之日,免去黃景容欽差身份,停職待參!”
李昭德起身道:“臣遵旨!”
武則天之所以沒有把這件差使交給楊帆去做,自有她的考慮。
首先,裴懷古是劍南道最高長官,劍南道的造反事件正是他的份內之事,由他負責理所當然,繞開這個地方長官派一個京官去,很多事情要不斷與京裡溝通、與劍南道地方官員溝通,且京官不熟悉當地情形,難免再出亂子。
另一方面,楊帆是諸道流人巡訪使,不只負責劍南道的事情。劍南道的造反什麼時候才能透過談判平息,有什麼後續的發展,平息之後的一系列善後事宜,都需要大量的時間,楊帆不可能一直留在姚州專門解決此事。
尤其是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武則天更希望透過他的監督,瞭解一下其他各道御史們的情況。
此外,楊帆和黃景容是對立的,武則天雖說現在對楊帆的說法信了八成,但是黃景容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御史臺報告說諸道流人有謀反跡象,朝廷派人去查,那兒果然就發生了叛亂,這究竟是這位欽差逼反了土蠻還是土蠻早有反心?
武則天對此不無疑慮,如果讓黃景容的死對頭去查辦他,恐怕真有什麼疑問的話她也休想知道了,有此種種考慮,武則天才決定另派一位大員專門負責平息姚州叛亂,以確保她能瞭解到土蠻造反的真相。
李昭德得了聖旨,拱手離去。武則天拾起張柬之的奏章,又看一遍,若有所思地道:“此人是個乾材,若能忠誠於朕,倒是一個可用之人!”
婉兒道:“張柬之年逾七旬。已經過了杖國之年。世事通達,性情沉穩,做事確也老練。黃景容西南之行,他能預先察覺會生出不測,果然是老誠謀國之輩,聖人若要用他,用了便是。朝中如今只有李相為聖人股肱,確也需要再多些臂助。”
武則天有些意動,思索片刻,道:“先放一放吧,等劍南事了,先給他換個地方。再觀察觀察!”
婉兒欠身道:“是,婉兒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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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哥回來了!”
正在營中烹煮食物的幾個白蠻女孩子遠遠看見數騎飛馳而來,中間一人正是楊帆,忍不住便嚷起來。蹲在那兒往灶下添著柴禾的薰兒站起身,手搭涼蓬向那幾騎快馬望去。
楊帆策馬馳來,頭纏白色包頭,身穿白色對襟上衣,下身穿一條藍色寬桶褲。繫著一條拖須褲帶。儼然是一副白蠻男子打扮。這身白蠻裝扮,使他不僅英俊、瀟灑。神采飛揚,而且讓薰兒看著很有親切感。
隨著他越來越近,薰兒還看清了他腰間佩著的父親贈他的那柄鐸鞘,以及另一側腰間的一隻繡著蜜蜂採花圖的小掛包,小掛包隨著楊帆躍馬賓士的動作,正一起一伏地拍打在他的身上,。
薰兒臉上頓時露出甜美的笑容,小小的酒渦兒彷彿漾滿了美酒,那小小的掛包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本來她還擔心楊帆不會收下,如今見他真的把這掛包掛在腰間,她的心中自然歡喜。
楊帆和高青山幾人到了近前勒住戰馬,薰兒立刻迎上去牽住了他的馬韁繩,旁邊還有好幾位騎士,可她那兩汪泉水般的眼睛卻只看著楊帆,關切地問道:“楊大哥事情辦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