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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來俊臣的彈劾,所有的參與者不管是處心積慮,還是腦子一熱,只要已經參與了的人,就無法回頭。來俊臣這一遭若是不死,他們就得提前給自己準備好棺材了,這個時候,有進無退!
而朝野間早就對來俊臣又怕又恨的人,也在不斷在推波助瀾,他們或者沒有能力也沒有膽量直接向皇帝痛陳他們對來俊臣的仇恨,卻可以把他們的態度渲瀉在酒桌上、青樓裡、市井間,而這最終也會傳到皇帝耳朵裡。
麗春臺,百花盛開,整日都瀰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張昌宗和張易之替武則天又找來了許多年輕俊俏的少年,充斥了她的後宮。不過,武則天對於這些俊俏少年大多隻是嚐嚐鮮,她最寵愛的始終是這兩個張姓少年。
張昌宗和張易之陪著武則天漫步在花叢中,蝶飛鶯語中,張易之也用柔和的彷彿黃鶯一般的聲音對武則天輕聲細語著:“這個來俊臣,已經招惹得天怒人怨了。陛下念著他昔日立下的功勞,對他很是愛惜,可他種種倒行逆施的作為,卻玷汙了陛下的英名!”
武則天心生不悅,蹙眉道:“朕有些乏了,回吧!”
武成殿上,武則天召集一班宰相,商議派遣哪些將領出征討伐契丹,新晉宰相王及善硬生生把話題扳到了來俊臣身上,肅然進諫:“來俊臣兇狡貪暴,國之元惡!此人不去,必定動搖朝廷!”
武則天拂袖而去。她要殺一個人或是保一個人。必須由她自己來決定,她不想給宰相們一種優柔寡斷的感覺。
刑部由陳東負責對來俊臣的審理,外有每日不斷的告舉,內有衛遂忠這個一直追隨在來俊臣身邊的親信揭發,關於來俊臣製造的冤假錯案,以及他假公濟私的作為,陳東發掘的越來越多。
這些案情進展報到御前。武則天大為震怒。
尤其是前吏部侍郎,如今的工部尚書錢朝軍曾受來俊臣所囑,先後將其黨羽百餘人任命為天下各州府縣的巡檢、縣尉、判官等職,這麼多的來俊臣黨羽執掌了地方司法部門,從而為他陷害官員、炮製罪證、羅織罪名提供了便利。
當初來俊臣之所以在武則天面前狀告他人,告一狀準一狀。正是因為他這些看似詳盡而真實的證據。武則天怒不可遏,立召錢尚書入宮,當面詰問。
這錢朝軍自知難免,乾脆把心一橫,爽快地答道:“臣有負陛下,該死!然臣亂了國法,罪只及於臣一人。來俊臣得勢時,一手遮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臣若得罪了他。必有滅族之禍。臣,寧願滅一身,不願滅一族!”
武則天聽罷,默然不語,久久方悵然立起,緩緩步回後宮,竟然沒有再追究錢朝軍的責任。訊息傳出,不管是張黨、魏王黨、太子黨還是公主黨,盡皆振奮,他們知道,在鋪天蓋地的討伐之下,女皇終於有了捨棄來俊臣的想法。
梁王府,一派笙歌曼舞。
左補闕張說即興賦詩:“梁王池館好,曉日鳳樓通。竹町羅千衛,蘭筵降兩宮。清歌芳樹下,妙舞落花中。臣覺筵中聽,還如大國風。”搏得滿堂喝彩,武三思也是聽得得意洋洋,心中大悅。
武三思賜了張說一觴美酒,笑著誇獎幾句,便對近前的光祿丞宋之遜低聲道:“魏王近日不知為何,對來俊臣不遺餘力地進行打擊。魏王是孤奪取皇儲最大的勁敵,他之友即我敵,他之敵即我友,孤想對來俊臣伸一伸援手,你看如何?”
宋之遜立即正色道:“萬萬不可!此事不僅僅是魏王之事,大王一旦伸手,那就是與全天下為敵了。依臣之見,要麼旁觀不語,若要伸手,也只能落井下石,切不可逆天下大勢而動!”
武三思撫須沉吟有頃,緩緩點頭。
整個形勢,